“往小了说,大大小小的考试舞弊年年都有,花样层出不穷,有些作弊手段甚至让人忍不住佩服他们的机智聪明。国家需要的栋梁之才,不仅要有衷心,更改有与之匹配的机智才能。他们身上这些被国家所需的聪明才智不用在应当用的地方,反倒在舞弊花样上上年年翻新,这是辜负了自己。”
“往大了说,选拔考核之严厉,是因为父皇交出来的并非自己的江山,更是天下万民的福泽与安康。被选中者,并不仅仅只是承了父皇的信任之心与爱才之心,更是将天下百姓的福泽一并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作奸犯科者,负父皇之信任,也负万民之信任。”
皇帝整个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忽然朗声大笑起来。他连着拍了周明隽三下:“好!说得好!”
周明隽神色谦逊,被拍的时候似乎还有点受不住,皇帝唯恐把儿子打疼了,赶紧收手,捞起贵妃送来的汤水一口喝完,让周明隽在后殿等着,他去去就回。
离开的皇帝,犹如一只站斗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
这之前,皇帝之所以争不过群臣,是因为他的立脚点一开始就压不住这些老东西。
开设学院,设立相应规矩,考试作弊违反规定,所以皇帝的“罚”,是因“违规”而“罚”,还是“重罚”,这样的惩罚极其容易被那些老奸巨猾的东西拿来做文章。
醒悟后的皇帝要让所有人明白,他从不严苛要求学子按照自己的规矩来,甚至喜欢聪明机智的后辈打破陈规有更好的想法,但这种聪明,不该花在考试舞弊上,这是小错。
这些糊涂的孩子,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规矩”,更是苍生的福泽,这是大错特错。
辜负了他这个帝王的信任,他可以宽恕不罚,但辜负了自己,辜负了苍生万民,那就等同于一只脚走上了歪路,你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忍,就让他这个皇帝来做此刻的恶人吧!
罚他们,不是为罚而罚,反倒是为了他们好,就像父母教育子女,动手并不等于失了仁德。
爱之深,责之切嘛。
最终,皇帝以一个“打在你儿身,痛在朕之心”的老父亲形象神色黯然的感叹:“朕的惩罚,原本是一份好意,若实在有爱卿不屑于朕的这份好意,此刻便站出来吧。”
那些先时还捏着皇帝软肋的大臣,只能默默地吞下老血,感恩戴德的承了圣上的好意。
所以,说法不同,效果大大不同。
皇帝深深呼吸,啊,贵妃的汤,仿佛有奇效。
事情很快有了定论。
涉案之人根据出身皆有不同程度的严惩,轻者杖责二十留学三年,重者终身没有资格入仕。
当日,周明隽被留在宫中,由皇帝亲自考他的学问,确定老五的学问没有问题之后,皇帝又很好奇老五的蹴鞠如何。
毕竟老五也是要体考的。
周明隽眼神里有期待,仿佛一个等着父亲给自己买糖的孩子:“若是父皇那日得闲,是否会前往考场亲自观战?”
这个……之前并没有先例,只是小小的入学考试,还没有皇帝亲自莅临的情况。
皇帝想了想,给了一个含糊的答案,周明隽很懂事的不再追问,但垂下去的眸子里,有一闪而逝的笑意。
……
吧嗒,棒槌掉下来,绿琪一脸麻木的在一张写满“正”字的纸上再添一笔。
孟云娴已经连悲伤地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她自问不是反应迟钝之人,踢毽子时能踢得风生水起,可为什么跳舞就这么难呢?
最重要的是,可以速成的京鼓舞都练成了这样,需要基本功的云仙舞练成之日还遥遥无期。
而考试的日子只剩下七天。
孟云娴忽然将鼓槌狠狠地摔在地上,发了狠似的拼命踩,这是这段日子来最厉害的泄愤,连绿琪都吓到了。
“小姐……小姐您别这样啊,您别把自己的脚踩坏了。”
孟云娴恍若未闻,继续狠狠地踩。
“你这是在干什么!”冷冷的声音传来,田氏竟来这边的院子了。
绿琪顾不得发疯的孟云娴,将她抱住对田氏解释:“夫人,小姐真的已经尽全力了,她每一日都不敢偷懒,睡觉都梦到跳舞,您千万不要误会。”
孟云娴看到田氏,已经冷静了一半,绿琪趁机把棒槌捡起来护在怀里,轻声道:“小姐,您冷静些。”
田氏走了进来,第一次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她:“你发什么疯?”
绿琪怕下人们围观看到了,赶紧将夫人和小姐带去屋里说话。
孟云娴的情绪还有些激动,面对田氏终究少了往日的乖巧与温顺。
进了房间,田氏让绿琪先出去,关好房门。
看着面前狼狈的孟云娴,田氏的苛责涌到喉头,化作了一声叹息。
把人拉到屏风后,她亲手拧了冷水帕子给她擦脸擦手,又给她换了一身衣服。
“是不是头几次遇到麻烦你都顺利过关,所以就觉得自己什么都行?逞能上瘾了是吗?”
孟云娴的身体乖觉,嘴巴还在犟:“我没有逞能。”
田氏不怒反笑:“没有逞能?那你强迫自己练舞做什么?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好好吃,失败了还发脾气,这就是你的气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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