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隽:“父皇可还记得之前处置作弊一案的事情?”
皇帝一愣:“自然是记得。”那一日多亏了他的提点,他才幡然醒悟,只要自己的立脚点稳如泰山,站在道德制高点,那些老狐狸自然就不能说什么了。
周明隽得到了皇帝的肯定,话锋一转:“退一步说,昇平县主认定了孟家姑娘没有应考既定的题目,不算是正经的体考,往严重了说甚至是在作弊,借着昇阳县主的‘惊喜’作弊,且不说孟姑娘究竟是为了惊喜而这样做,还是另辟蹊径的给自己争一个机会,父皇以为,比起考试中不择手段的作弊,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崇宣帝一愣,竟没答上来。
周明隽帮他说出了答案:“若是只为了考察学生的体质,那么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云仙舞也好,其他舞也好,不拘泥与形式也无伤大雅。父皇曾经亲口说过,您喜欢看到后辈聪明的样子,同样是一份聪明机智,应考也罢,学习也罢,是用在正途上,能做到事半功倍,您乐见其成。孟二姑娘跳不好云仙舞和京鼓舞,但若是她找到一支同样具有考核意义,自己还能跳成的舞,这就是她的智,也是父皇曾明言愿意看到的智。”
“父皇不愿意看到的智,是弄虚作假的徇私舞弊。敢问今日孟二姑娘的一曲舞,弄了哪门虚,作了谁的假?”
震惊的不只是崇宣帝,还有在场的很多人。
其中包括孟云娴。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几步之外镇定发言的哥哥。
就像他当初许诺的一样,勤能补拙,人定胜天,所有的努力,他从未说过是让她一个人来。
他只让她专心做好这一件事,不问缘由不闻其他,教她事后的应对之词,剩下的,他来。
这支舞的确是融合了三个体考的特色,但风急绫动,以动衬静,让开场那一节更添仙气,巧妙地将云仙舞对柔功的要求淡化又不失云仙舞的气韵,第二段让京鼓舞的鼓点掌握更吸引眼球,第三段以五方踢蹬博得满堂喝彩,那最后一招看似仙灵,实则是将刚劲美化成了柔功,为了这一盘,她这几日都不敢放松。
万幸的是他没骗她,这么多年,从未骗过她。
同样的话,在崇宣帝听来又有了另外一番意思,因为这番话,无异于一个新的提示。
当日他惩治了那些作弊的学生,还惩罚的非常严重,那是他严狠的一面,而当日隽儿的话只说了一半——凡事都有两面,防范他人胡说八道污蔑君王的最好法子,就在对劣“智”施以惩戒后,再对优“智”予以肯定,从这个层面上再次肯定了对‘劣智’做出惩处的必要,方才算是将这件事情画了一个圆满,证君之分寸。
而今日,崇宣帝好像看到自己的儿子双手奉上了一个他一定要肯定的“智”,也是证明给那些老狐狸看的‘智’之所在,‘仁’之所在。
贵妃的眼神在那几个孩子身上扫来扫去,忽然轻声一笑。
在这人人屏息的氛围下,贵妃成功的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爱妃笑从何来?”
皇后模样冷淡的看了贵妃一眼。
这个女人,又要作什么妖?还是说今日不只是昇阳和那个小贱种合谋,还有贵妃也参与了其中?
贵妃对着皇帝温婉一笑,柔声道:“臣妾是开心呀,跟着皇上总能沾到运气,瞧见一些平日里怎么都瞧不见的。”
平日里怎么都瞧不见的?
皇帝平和一笑:“什么就是你瞧不见的?”
贵妃起身,对着皇上盈盈一拜:“臣妾不敢相瞒,自从皇上将五殿下送往臣妾宫中,臣妾就觉得这孩子性子太过冷清,少了些同龄人的热乎劲儿,原本还担心这孩子是没有热乎劲,原来呀,不过是因为想热乎热乎的人没有出现罢了。”
孟云娴微微一惊,贵妃这是什么路数?
昇阳恍若看不到昇平的挑衅似的,弯唇一笑,埋藏深意,且被崇宣帝精准的捕捉若非这里人多,他差点要一拍脑门道一声“原来如此”了!
之前隽儿大胆求亲于昇阳,令他十分恼火着急,他虽然是生父,多年来却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还对这个孩子满怀歉意和爱意,无论如何他都是无法亲自下手去训斥,贵妃年纪尚轻,又无子嗣,没什么经验。且人已经过到贵妃名下,公然让其他人来插手教训,便是让贵妃难堪。
后在贵妃的提点下,皇帝才明白要把这件事情化解,最好的方法就是交给昇阳自己。
昇阳走到今天的位置,堪称京城贵女中的楷模,且既然隽儿对昇阳有意思,那也一定愿意亲近昇阳,让昇阳亲自来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最好的。
而今日,昇阳以惊喜为名,让这小丫头跳了一段与梵音那支舞极其相似的舞,不可能是她自己编出来的,这里面,或许有隽儿的出谋划策。
刚才,隽儿句句争辩,有理有据,且毫不遮掩的表现出了自己维护孟侯女儿的心思。
所以,这极有可能是昇阳借着这个机会,选了一个姑娘去自己府上学舞,趁机撮合了她和隽儿。从如今这个境况来看,极有可能是有了成效。
若说之前皇帝还想着给周明隽好好地配婚,那么在这孩子语出惊人之后,他只有一个想法——谁都行,只要不是同宗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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