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被冲昏了头脑,人生第一次觉得开心的能找不到东南西,加上孟光朝和田氏也有心让她好好放松,也不加以管束。孟云娴觉得自己能一直撒欢到明年开学,直到昇阳县主派人来请她。
孟云娴对昇阳县主心存感激,想也没想就准时赴约。
天已经很冷了,这一次昇阳县主竟然没有选精致素雅的小别苑,而是挑了一处临着街道的酒楼,寒风呼呼地往里灌,刚上好的热茶片刻就凉了。
“来了。”昇阳县主对着她柔柔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孟云娴觉得这个笑叫人怪不舒服的。
“你这几日可是京城的红人,人人称羡,还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如此看来,真是给我面子。”
孟云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昇阳县主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昇阳笑了一下:“我能说什么呀,你近几日听到的话,左右也不过那么几句,多我这一句也不多。”她眼神一飘,往街道的方向看过去。
孟云娴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见到一个眼熟的人。
是个又黑又瘦,一身素色棉裙的姑娘。
“是她……”孟云娴认得她,那日体考,她就是那个哭着的小姑娘!
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这才发现昇阳选的位置是在一个分岔路口,视野极好,那个姑娘带着人推着车,车上载着一车物什,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
小姑娘与门仆人交谈几句,仆人立刻请了主母模样的人出来,而主母身边还跟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姑娘。
精致姑娘一看到黑瘦姑娘,忍不住嘲笑起来:“许茹兰,你可真够厚脸皮的,你们家都丢人丢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有脸抛投露面的,你们姐妹没被你爹打死吗?”
黑瘦姑娘叫许茹兰,她神态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好像精致姑娘讽刺的不是她似的。
主母大抵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跟许茹兰多说话,东西点算清楚,让仆人搬进去之后就带着人进去了。
“等等。”
小姑娘回过头,掏出几块碎银子,打发乞丐似的丢到了许茹兰的面前:“按照规矩,送禄的差人是要打赏的,天儿冷,也不知道你要送到几时,本就长得难看了,赶紧买几块热乎的馍捂捂你那更难看的手吧。”
许茹兰垂眸看着自己脚下的几个碎银子,等到那母女二人进去了,她弯腰把铜板捡起来,对着跟自己出来的差人一笑:“大家分了吧。”
几个差人也不客气,瞬间将银子分了。
许茹兰立马带着人往下一家走。
孟云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不远处,悄悄地盯着这一幕。
昇阳的声音就是在这一刻响起来的:“许家这对姐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孟云娴望向昇阳:“县主此话何意?”
昇阳是笑着说的:“在朝为官,自然要拿俸禄。照规矩,地方官员的俸禄由官员自己前往所在的州县固定的仓储领取,京官本也该如此,但他们嫌累,便请户部的差人亲自送上门,再予以赏赐,免了自己走一趟。可是你该晓得,京城权贵如云,发放俸禄一事看似简单,实则需要掂量的事情太多,也容易得罪人,此事本该是户部下司农寺来负责,可后来司农寺被户部分离出来,自成一署,如今的寺卿名唤许厚德,方才那个小姑娘,就是许寺卿的双胞姊妹之一,许茹兰。”
孟云娴愣了一下,仿佛猜到了什么:“双、双胞姊妹?”
……
事实证明,孟云娴的第一反应没错,许茹兰的双胞姊妹叫做许茹心,当日的体考,本该是许茹兰前去应考,可是那一日她病倒了,许茹心便去替考。
没想到许茹心不仅被发现是帮姐姐替考,还作弊了,眼下朝中最反感作弊一事,监学寺查明此事,取消了许茹兰姐妹的考试资格,终生不得入族学。
孟云娴心里一咯噔:“作、作弊?”
昇阳端着姿态,神情渐渐变得正经起来:“是啊,作弊。”
她的眸子里多了几分锐利,直直望向孟云娴:“她被抓替考本就是大罪,还嚷嚷着说是她并非主谋,是妹妹你帮她的。”
孟云娴整个人一震,终于从这几日近乎忘我的喜悦中清醒了过来。
她忽然转身,似乎是要追上去。
“站住!”昇阳厉声呵斥,竟真的呵斥住了她。
她回过身,有些心虚的解释:“不、不是这样的。当日我的确是抽到了毽球,可是我心里并不想放弃连日来的苦练,恰逢身边那个小姑娘哭得伤心,说她只会踢毽子,并不懂得跳舞,而她抽到的又是云仙舞,因为那一日,只要我按照周哥哥的计划来,无论抽到什么都是一样,所以便将自己的条子给了她……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昇阳慢慢走了过来,严肃的脸上忽然溢出一丝笑来,当真喜怒无常。
她亲切的抓住孟云娴的手,格外的有力道:“原来你是担心自己会被牵连啊?傻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些事情扫了好兴致。其实啊,那小妮子胡嚷嚷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站出来为你作证,大家都知道你是清白的。”
孟云娴像是在听一个笑话:“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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