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荣安侯夫人前几日偶感风寒,如今气候无常,夫人一定要保重。前几日晚辈寻了一条十分珍贵的人参,择日就送来侯府。”
田氏一惊:“无端端的怎能收这样的礼。”
王元翰赶紧道:“怎是无端,夫人抱恙,阿茵妹妹便整日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她心里十分紧张夫人这个母亲,晚辈自然要略尽绵力。”
田氏看了阿茵一眼:“是你找人家要的?”
阿茵惊讶又委屈:“自然不是!”又望向王元翰:“元翰哥哥,多谢你的关心,可是母亲如今已经无恙了,不必大费周章送这样珍贵的东西,你还是留着吧。对了,时间快到了,我们先走了。”
看着阿茵逃也似的拉着自己走,田氏终究失笑。
王元翰这个孩子她记得,阿茵入族学前,就因为侯爷的缘故,两家有些来往,入族学之后,阿茵曾经有一段时间一直跟着王元翰后头跑,后来王元翰结业,云娴又回了府,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也没见阿茵再提王元翰这个人,直到阿茵及笄之后,王元翰忽然就往侯府跑得勤了。
看着阿茵却惊吓连连,田氏猜测两人有什么,但也并不多问。
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个有决断的孩子。
和往年一样,田氏还是带着阿茵和其他女眷一起前往后宫的主子,孟光朝则是带着孟竹远前往庆和殿。
一路上,阿茵搀扶着田氏,心似有些失神。
田氏留意到她情绪低落,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阿茵的目光一闪,摇摇头。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是田氏心中了然。
她应当是想起云娴了。
在得知所有的真相,又经历了贾氏的事情之后,孟云茵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原本这一切可以不关她任何事,可是贾氏的那一选择,让她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田氏还知道,得知孟云娴可能在宫宴之前赶回来,阿茵怕她离开多年之后不再熟悉那些繁文缛节,早早地就开始温习那些规矩,做了好些功课,想要一如当年云娴刚刚回府时一样守在她身边。衣裳也要做连套的,想与姐姐穿一个花样。可是所有的准备与激动,都在云娴的杳无音信中落了空。
她明明比谁都失望,却先藏起情绪安慰起田氏这个母亲。
田氏和孟云茵抵达时,贵妃已经来了。身边围绕着不少的命妇,一个个笑靥如花,即便不走近都能猜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以五殿下如今的才能,受到重用是早晚的事情,即便无法继承大统,也能担任要职,□□安侯用一个婚约捆着五殿下,女儿却消失无踪,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荣安侯夫人怎么现在才来,再晚一些,怕是有人要误会夫人不敢来了。”穆阳侯夫人孙氏看着田氏,十分得意的落井下石。
穆阳侯府这两年也算是如鱼得水,虽说吴美人诞下的是公主,但是她当初怀孕的时候就是沾了五殿下回宫的光,借着这个机会得了不少亲近皇上的机会,十分讨圣上喜欢,生产之后便进封为贵人。紧接着,穆阳侯就趁着这个热乎劲儿,给吴宛珊也寻了一门好亲事,是工部侍郎府上的嫡次子。
近几年随着工学纳入族学范围之内,皇上又看中五殿下的才能,大禹无论是在水利造船还是开山屯田上都有极大地成就,工部之职大热,即便对方不是嫡长子,对于穆阳侯府来说已经足够。
田氏对付这些人尚且游刃有余,四两拨千斤的给应付了,孙氏到底只敢言语上酸一酸,意思到了就够了。
若说女眷里面提及这门婚事多半是酸言酸语唇枪舌剑,那么荣安侯这边当属一个暗潮涌动防不胜防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五殿下根本是不待见荣安侯,别说半点小婿见岳丈的姿态,就是正眼都没瞧一眼。这态度也是让很多人断定这门婚事不成的依据之一。荣安侯是宠臣又怎么了?能比亲儿子更宠?
孟光朝这几年也不如从前那般春风得意,寡言少语许多,还时常告病。有人曾亲眼见到太医院的太医一次次登门,熬汤药水的也连绵不断,这孟光朝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若是他那个小儿子不成气候,荣安侯府的荣光,差不多也要到头了。
这一边,孟竹远也在自己的小圈子说话…
“下个月我长姐成亲,我爹让我给长姐守住房门,我非得趁这次机会,狠狠敲我那姐夫一笔!”
“我看就该从族学里选几个游戏,好好为难新郎官一番,这银子还能翻倍!”
“没错,是个理。”
其中一人望向淡定旁听的孟竹远,嘲讽一笑,道:“啧,你们几个忒没出息,就差长姐成亲这几个钱么?要我说,还是孟贤弟最惹人羡慕,即便姐姐迟迟不归来成亲,也从来没见过他差钱啊……哈哈哈……”
孟竹远眼观鼻鼻观心,认真道:“我姐姐只是在外游历散心,她会回来的。”
旁人只是笑,也不听他解释。
不多时,宫宴开席的时间到了。
周明隽伴在贵妃身边,食物还没吃两口,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
刚刚到京城没有多久的延平郡王起身,对着崇宣帝一拜:“得皇上隆恩,令臣等由此荣幸入宫参宴,臣之女端宁也能得以入族学,今日端宁准备了一个助兴的小节目,只愿能博得皇上与娘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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