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无法,只好将前因后果道来。
伙计从店里取出一块纯金如意牌,如意牌以金链相连,多用于女子出嫁时长辈赠予晚辈的礼物。
掌柜的告诉孟云娴,霍昂一一进来就看中了这块如意牌,想让店里的老师傅在如意牌上刻字,以作祝语,原本都说得好好的,正要付定金,他又反口了。
“这位公子说,要刻就要刻个全的,如意牌要刻字,如意牌上的金链子也要刻字……”掌柜的越说越为难:“这如意牌的链子是以一毫粗细的金丝成细环,环环相扣而成,要在这上头刻字,这不是存心找茬是什么!”
孟云娴一听掌柜的这么说,就若有深意的看了看霍昂一。
霍昂一可没空看她,他正抱着手臂听得连连点头,深感自己的这个想法颇具心意。
掌柜的一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望向其他人,目光转了一圈,落在昇平县主的身上:“县主,咱们家的店可在这燕京城里开了许多年了,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货真价实,若非这位公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刁难我们,我们何故将人丢出来呢。”
昇平伸出手来,已然有人将如意牌送到了她的手上:“刻字我倒是见过……可是这金链子……”青葱玉指滑过链身:“链身细长,这要怎么刻字啊,别是怕旁人以为自己没有见识,刻意刁难显得自己能耐吧?”
霍昂一一听就不乐意了:“没见识就没见识,说几句酸话就显得自己有道理了?”
“放肆!”昇平县主眸子一厉,“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眼看着昇平要找人来严惩霍昂一,孟云娴忽而道:“此事尚未解决,孰是孰非还未有定论,县主何必这样着急的要封口呢?”
昇平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孟云娴。
不过三年时间,这个小丫头遇事越发镇定,性子也变了不少。从前她总爱躲在周明隽亦或是昇阳的背后装可怜,如今倒是不装了,也越发讨人厌了。
“封口!?简直是笑话,此人出口狂妄,还藐视本县主,我不罚他天理难容,我今日还非要将这个莽夫捆了好好教训!”
“谁敢!”孟云娴厉声呵斥,还没将昇平的人给吓到,就先将孟云娴和孟竹远吓到了。
他们从未见过孟云娴这样疾言厉色的模样。
“孟云娴,你这是要为他撑腰到底,一起藐视本县主吗?”
孟云娴:“昇平县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方才掌柜的也说,是因为我义兄请他刻字在先,他们做不到恼羞成怒在后,这才将我义兄丢出来。倘若小物件的确能这番精细作业,是不是就证明这家店明明尚有不足未能称业内顶尖,却唯恐被旁人晓得再不好吹嘘,这才心虚的将我义兄驱逐?”
掌柜的一阵心虚。
方才霍昂一在店里要求在金链子上刻字,因为做不了,他便咋呼开了。好几个客人听说能在小物件上做花样,纷纷与他搭讪,他越说越有劲儿,好几单生意都快交钱了,活生生被他说的搁浅下来,掌柜的这才将人丢出来。
孟云娴全说准了。
“即便如同孟小姐所说,这位仁兄也着实不厚道,不错,我们小店是做不出来,可这位仁兄也未必做得出来,他揪着这一点在小人店中嚷嚷捣毁生意,摆明了是刻意为之,存心捣乱!”
霍昂一哼笑:“老四,都听到了吧,这群乡巴佬。”
孟云娴再淡定也顶不住霍昂一这份傲娇,她缓缓蹲下来,皮笑肉不笑,嘴角上扬从牙缝里蹦出字来:“二哥,适可而止吧。”
她主动伸出手来,眼神里满是催促的意思。
霍昂一看着她渐渐焦灼的模样,终于大发慈悲准备顺着她给的台阶下来。
没想手才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只手给捉住手臂,直接提了起来。
孟云娴看着这只不速之手,顺着手臂往上看清了它主人的面貌。
“周、五殿下……”
周明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里,他将霍昂一拉起来,面无表情的甩开手:“看来霍二爷还不太习惯京城的风土人情,若要长久的待下去,这样易燥易怒可不成。”
霍昂一眉毛一挑,看了一眼孟云娴:怎么回事儿?这是在教训我?
可是孟云娴哪里有空管他,自看到周明隽起就乱了手脚。
昇平一看到周明隽,顿时幸灾乐祸起来:“来的巧啊,莫不是瞧见自己的未婚妻维护外男未果,所以也要来帮一帮忙?可真是感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孟云娴觉得昇平对周明隽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敌意。
周明隽负手而立,身后跟着闵祁与两个随从,随从手里已经抱了不少的东西。
“昇平县主有所不知,这位是即将任鸿胪寺丞的霍先生。霍先生走南闯北,学识丰富,自然知人所不知,他不过是说了实话,而这家店也的确力所不及,又何罪之有呢?”
孟云娴和霍昂一几乎是同时望向周明隽。
昇平县主更是讶异:“你是不是疯魔了?这样的草莽,竟然能任鸿胪寺丞!?鸿胪寺自来接待外宾掌朝会宴飨,让这样的人去丢大禹的脸吗?”
周明隽目不斜视,“京城虽是皇都,但也只是大禹一隅,正需要霍先生这样见多识广之才,才能让更多人真正了解大禹的风土人情,好比这金工技艺上的精细程度,京城之内无人能成之事,在旁的地方却卧虎藏龙,便是最好的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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