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琏看着这样的昇平,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婢女战战兢兢的端着熬好的药送进来。
如今王爷病入膏肓,卧病在床,昇平县主对淳王的事情大大小小照料细致,就连汤药也要再三检查才会送过去。
今日也是一样,确定了药膳没有任何问题,昇平再不看周琏一眼,端着汤药往淳王的卧房走去。
周琏看着昇平的背影,眼神阴毒。
还没走进房间,昇平已经听到了父亲的咳嗽声。她整理了一番心绪,笑着走进去。
淳王与其说是病,不若说是毒伤,当年宫中遇刺,他为了保护皇上,半条命都搭了进去,也用着半条命换来了淳王府多年的荣宠,换来她和昇阳的尊贵。而他如今苦苦支撑,不过是因为还未看到昇阳的终身大事落定。
进了房间,隐隐有一股味道。
昇平低声道:“打扫房间的人呢?”
“县主,今早王爷说房内的香闻着不舒服,便叫人撤了。”
“那就换一种来!今日必须换!”
“是!”
昇平端着药走到床前,轻声道:“父亲,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淳王缓缓张开眼,气若游丝:“哦,是昇平啊。”
昇平半跪下来,端着药碗:“父亲,汤药已经好了,您先服下吧。”
淳王点点头,很是配合的借着她的手坐起来一些,靠着枕头用药。
“昇平啊,方才你是不是又发脾气了?”
淳王眼眸半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昇平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吹着汤药送到他嘴边:“没有……”
淳王好像有点糊涂了,笑笑:“怎么没有,我都听到你和昇阳又吵架了……”
“你们……别总是吵架。”
昇平的手一抖,扭过头去。
淳王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看到昇平哭了。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昇平,你和昇阳都是我的女儿,你们是亲姐妹。若是有一日,父亲不能再护着你们,你们可不能再吵架了。”
“父亲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不管是父亲,还是你早逝的兄长,每一句话你都记着,你只是不喜欢落在人后头,所以总是跟她争,跟她比。”
淳王的手落在昇平的头上,就像是哄孩童时的她一样:“你也受了委屈……就当是父亲的错,别再吵架了。”
昇平死死咬着下唇,重重点头。
“父亲,我们不吵架了,你先喝药好不好?”
淳王的眼神往边上瞟了一下,有些失落:“昇阳呢?”
“从前她和你吵架……都是岔着时间来……怎么现在你不来的时候,她也不来了呢。”
从前,昇阳和昇平一样紧张淳王的身体,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定是亲手过,绝不假手于人,可是自从昇阳封了郡主之后,在王府的时间反而更少,总是在馥园中消遣,甚至还惹上了那个羌国公主。
昇平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声音颤抖:“她……她在做很重要的事情。父亲,您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有我和昇阳在,尤其是昇阳,淳王府永远都不会落寞,您不要再操心了,我们再也不需要您用自己的康健去换什么安宁,我们先喝药好不好?你……你喝完药,我就去将昇阳找回来。”
淳王的思绪有些混乱,这会儿又跳到别处。
他固执的不肯吃药,道:“你不用骗我……她是在气我……气我让琏儿入了淳王府。”
“她啊……是个固执的孩子。她就是不想让琏儿,代替了你们兄长的位置……”
昇平捂住嘴,狠狠掉了几颗眼泪,又无声的放开手,平稳气息道:“父亲,她没有生气,你先吃药,只要你吃完了,我就将她找回来,我再也不和她吵架了,我们天天陪着您,和您下棋,听您说以前的故事……”
淳王的状态重新变得浑浑噩噩,没有再回她的话。
昇平缓了一下神,收起眼泪,给他喂了药,又督促着下人换了别的香,这才差人来询问。
“昇阳人在哪里?”
“郡主在馥园。”
又在馥园……
自从淳王病重后,外面早有说法,都说昇平县主温柔孝顺,即便出嫁,依然想着病重的父亲,甚至请命回府照顾淳王。相比之下,昇阳郡主非但没有床前侍疾,还整日留恋馥园赏玩耍乐,实在不像话,大有得了封号之后得意忘形有违孝道一说。
可是昇阳是什么人?从不会为这样的流言困扰,每日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
馥园。
昇阳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窝在躺椅里侧头看风景。
“郡主,您真的要接下那焕玥公主的比试吗?如今题目还没定下,万一她存心刁难,您岂不是给自己惹祸吗?”
“惹祸?”昇阳笑了一下。
“比试无论输赢,皇上都会对我感激涕零,何来惹祸一说?”
她从椅子上坐起来:“之前太子人参观一事早就人尽皆知,羌国此次死咬不放的举动实在是奇怪,不像是诚心开眼界,更像是攒着什么底牌来挑衅。如今的境况,与十几年前大不相同,皇上不会对羌国做出什么强势的镇压,若焕玥公主真的向皇上,乃至于大禹的工学发出挑战,才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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