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田氏呵斥一声,“谁许你胡言乱语的。”
孟云芝赶紧把阿茵拉了回来:“四妹妹,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开口了。”
“我……”
孟云芝干脆捂住她的嘴巴,此刻就是要让孟云娴最难看丢脸的时候,她止住孟云茵,又放软了语气:“你不是也什么都不知道吗?且先看看吧。”
孟云娴觉得自己好像忽然间回到了第一次参加宫宴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她打量,仿佛能从她身上看到是谁毁坏了东西似的。
发出去的小礼物给了谁她都还记得,难道真的要一个个拉出来盘问?
绿琪也说,但凡冲撞天家的都是死罪,那些向她笑着道谢和气又可爱的姑娘,难道就要在今日送一条命?
大概是气氛太凝重了,人群中忽然一阵推搡,三个小姑娘你推我我退你,忍不住哭出了声。
吴阳洲:“何人吵闹?”
宾客让出了一个位置,将站在偏远位置的三个小姑娘显露于人前。
其中一个哭的最厉害的,是一个小官家的姑娘,这么多人忽然都望向她,她吓得跪了下来:“不是我……这的不是我……方才我和两位姐姐听说今日要赏的是珍贵的宝石盆景,可是真的要赏的时候,我们也只能站在远处,唯恐连一个全貌都瞧不清,所以才在开始之前偷偷地在那处看了一眼。”
小姑娘值得是距离台座几丈之外的地方,刚开始这里是设置了围栏隔开的。
“可是这里设了禁制,一旁又有人看管,我们不敢造次,所以早早地就离开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腰坠子会掉在那里,即便真的掉了,也该是掉在更远的地方。”
吴宛珊一副“终于抓住真凶”的痛快模样:“原来是你。所以,这腰坠是你的了?”她转头就问孟云娴:“孟二姑娘,你对她可有印象?”
孟云娴有印象。这小姑娘生的脸蛋圆嘟嘟的,是猪宝宝的腰坠。
此刻她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浮木似的跪行到一起偷看的好友身边,“李姐姐,张姐姐,你们为我作证啊,我们真的只是在那边远远地看了一眼,我们看完就走了。”
饶是刚才她们真的悄悄过来偷看了一眼,坠子掉在靠近台座的位置是事实。她们绝不能和“毁坏御赐物”的罪名沾上边。
“我……我们自然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走了,可是你是不是中途又折回来偷看了,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就是就是,荣安候府的二小姐赠你腰坠时,你还说自己连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盆景花瓣精致贵重,谁知道你是不是鬼迷心窍,想着采一片下来也不会被发现,结果反而毁了整个盆景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圆脸小姑娘哭成了一个泪人,可是在场这么多的人,身份显贵的赫然有之,却无人敢沾染这大不敬之罪半分,为她说半句话。
圆脸小姑娘的父亲哆嗦着一并跪下来,一样的求饶。
孟云娴悄悄地看了一眼周恪哥哥。
他站在淳王身边,没有要说话的样子。
他并不准备救一救这个圆脸小姑娘。
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周恪哥哥第一次知道她是侯府发落到乡下的庶女。
她少不更事,也怀着女孩子的幻想,总觉得侯府金雕玉砌,京城繁华令人向往,若是真的有机会回到京城,回到侯府,她和母亲或许就不用这样辛苦的生活了,她也能做有钱人家的小姐,不被看不起了。
可是周恪哥哥是怎么说的?
这里的人,最懂得明哲保身,也最是冷酷无情,因为这里最容易丢命。听着似乎是一个令人心寒的故事,但真的成了局中人时,你才晓得这是最基本的规则,谈不上什么谴责不谴责。无论显贵与否,即便是龙座之上的人也会有受制于人的时候,无权无势的人,更难保全自己。
这个道理,她第一次出府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想到过。
到了今日,又深刻了些而已。
吴宛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牺牲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女儿,折了荣安候全家脸面,让这个孟云娴背负是非,这就够了。
“阿茵,将你二姐姐带过来。”田氏终于发话了,阿茵赶紧牵起她的手拉到自己身边。就在孟云娴刚刚退出大家的视线之时。
绿琪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蹿出来,对着孟云娴一阵耳语,孟云娴瞪大眼睛:“真的吗?”
田氏发话时,孟光朝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如果他没记错,这盆宝石盆景极有可能是……
难道夫人是要……
田氏敛了眉目,正准备开口,结果晚了一步。
她被人抢了白。
“且慢。”
顺声望去,竟然是孟云娴。
吴宛珊暗笑一声,再次强调:“孟姑娘,你不会还要为她求情吧?这是大罪,包庇和求情一样有罪!”
田氏也一样皱了眉头:“这里有你什么事,过来!”
这是不太高兴的语气啊。
先时……爹爹不是说,与其让嫡母郁结于心,不若好好地生一场气吗?
此刻,她怕是要让嫡母气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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