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赶紧开口解释:“我没可着一棵树掐的, 折了十好几棵才凑够这么些,就当是给树剪枝了, 明年保准它们开得更好。”
薛妙觉得廖蔺这样的放到现代就是那种能送人一后备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主, 暴发户送花法竟然能无师自通,真够可以的。
不过, 跟买的现成玫瑰不同,有人能为哄你开心,费劲心思折这么多花, 薛妙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
可不能让他给看出来,薛妙转过身虎着脸吩咐,“你不是爱摧花吗?把这些花瓣全给我撸下来。”
“我早晨四点多就起床去山上搬花了,不多看一会吗?”廖蔺边问边打量薛妙,小丫头还挺会装的吗,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比平时还要亮上两分,说明她很开心。哎呦,实验了这么多计策,终于用对了一计。
“那一会你们有地方吃饭么?”
“……也是。”
“花谢得快,不吃浪费了。给我留一束就行,剩下的我给你们做樱花果子吃。”
廖蔺无奈,他怎么忘了薛妙见什么吃什么的本性了呢,这个计策还是没选好,估计他砸给她的花全得被吃了。
无奈归无奈,还得挽起袖子帮忙干活。廖蔺坐在小板凳上,边撸花瓣边后悔,早知道就少祸害点了,这也太多了。
薛妙才不管他惨不惨,嫌吃大米单调,她让刘江帮忙跟老乡换了些豆子回来,里面有白豆,正好可以做樱花果子的馅料,把白豆找出来,手脚麻利地洗好倒进锅蒸煮。
樊志从外面进来,看他家营长撸了一大盆的花,粉红花瓣盛在大盆里都快冒尖了,想了个画面,表情又要炸,贱贱地提意见,“光知道黛玉拿锄头葬花,营长你一米八七的大汉葬花,必须得用搞头,我这就去给你找去。”感情这脑洞特别大的扑克脸,想到是廖蔺为了逗薛妙开心,要给她表演葬花。
廖蔺抬起头,眼睛危险地眯起,“你最近思想是不是太放松了?既会背外国的浪漫诗,还知道《红楼梦》葬花吟,这些错误我都给你记着,等正式驻营挨个跟你算。”
樊志吓得赶紧认错,“我错了,我帮你干。”
一问才得知,薛妙要拿花做点心,樊志心里吐槽,瞧他这错误犯的,肯定是昨晚梦做多了,脑袋不清醒,薛妙哪是娇滴滴的林黛玉,人家葬花,她吃花,跟他家从里到外都生猛的营长真是天生一对,绝配。
早晨临时决定给大家做个小点心吃,薛妙并没忙乱,多年的灶台经验,统筹兼顾本领强,煮豆子的同时,让廖蔺跟樊志把花捣成泥,过滤后用粉红色的汁水活糯米粉。白豆好煮,煮熟后,用一个带漏眼的竹篾编织的筛子给白豆去皮。
廖蔺捣完花泥就站在一旁看着薛妙忙碌,小姑娘手特别灵活,做起这一切行云流水,没有模子,他让自己找来一根竹筷,给包好豆馅的小圆饼快速做了个造型,很快一朵似模似样的樱花糯米白豆馅的糕饼就成型了,几样简陋的厨房用具,在她手里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有手艺在身的人就是能化腐朽为神奇。
廖蔺特意注意了她的表情,发现薛妙在做这一切时,嘴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这姑娘是真的发自灵魂地喜欢厨艺,他自己深有体会,从身到心地热爱一件事情真的会很幸福。
樊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悄悄闪人,不能在屋里呆着了,他觉得他现在比他们独立团外墙的探照灯都亮。
白豆没多少,薛妙做不了太多,一人分两个就没了,早餐还是吃米线。战士们出完早操,见饭桌上每个人的座位前都多了两块额外的吃食,一时有些吃惊。
薛妙被战士们的表情逗笑,他们坐在桌子前,全都睁大眼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盘子里那两朵像真花一样的糕饼,表情好奇不知道该怎么下嘴,用个形象的比喻就是老虎嗅蔷薇。
“乖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精细的吃食。”
“就是,太好看了,吃了怪可惜的。”
“瞧这粉嘟嘟的色,跟刚生下来的小猪仔身上的色一样。”
这比喻太辣眼睛,差点被抢了盘子里的糕。
樊志不理他们,怕被抢,赶紧把属于自己的那两个吞下肚,在开锅时他已经吃了一个,说实话樱花的味道刚开始有些接受不来,但果子馅伴了些蜂蜜特别香甜细腻,吃完之后,嘴里樱花的味道淡了些许,回味变得不一样,美妙极了,容他酸一把,他吃的不是樱花糕,他吃下的是整个春天。
廖蔺尤其喜欢,吃了两个还不够,薛妙为了表扬他出力多,又分了他一个,男人眼尾挑起,心情很好。
出去干活前,廖蔺回头对刷锅的薛妙说:“还没完。”我就是要用花砸你。
薛妙抬起头,“我接着就是。”送一朵吃一朵。
因为樱花果子,两人之间已经暗暗展开角力。
薛妙下午回农垦团跟后勤的同事们一起打年糕,不是所有知青都放探亲假,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要留在驻地过年,过年的吃食要开始准备起来,主食上小麦跟玉米杂粮不多,还是大米为主,过年要吃糯米,打年糕,吃年糕,年年高。
圈里的猪也能出栏两头,再加上今年养了鸭子,跟营长陆鸣商量过了,春节时,挑不下蛋的公鸭子杀了给大家解解馋。想必今年大家一定能过个比以往更富足的新年,她这个生活干事也算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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