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当初决定救他,让福德居有了暴露的风险,其实已经把赌注压在了他的身上,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是个可靠的,内心骄傲的人,是个可信赖的人。
薛妙入睡前,最终正视了自己的心,她喜欢廖蔺的聪明睿智,喜欢他送的花,喜欢他喜欢自己做的美食,喜欢他开|枪的酷帅,既然喜欢,那就跟随自己的心,给彼此一个机会,不过不想那么快答应他,樊志悄悄告诉过她,说廖蔺在对她使什么三十六计,她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第二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农垦团会在腊月二十给新一批知青,还有被批准回家探亲的老知青们放探亲假,利用放假前的这几天时间,薛妙紧锣密鼓地给大家准备过年的吃食,温度不是很高,年糕打好了可以留着慢慢吃,猪得腊月二十四才能杀,没有肉,采来新鲜的粽叶,用现有的材料给大家包了一些蛋黄粽子,跟豆粽。最后跟司务长们还有陆鸣一起,把年夜饭的菜单也给确定好。
这两天,老丁还有采购员、司务长,包括郝连长都来找薛妙,请她帮忙从沪市带东西,男人需求不多,他们主要是给老婆孩子买的,大家有分寸,不会让她帮忙带大件的东西,因为沪市现在轻纺最有名,大都让帮忙买些衣物。
郝连长手表透气不好使了,让薛妙帮忙买一块新手表。郝连长,还有后勤这些人平时对她很照顾,又极力配合她的工作,薛妙拿他们当大哥,这点小忙当然要帮,找来纸笔把他们要买的东西都记下来。
回头薛妙又去问了今年不回家的张波、林峥嵘他们有什么要带的,还去了独立营,问完工后要回独立团里过年的战士们有什么需要,正好一并买了。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收拾好了东西,薛妙踏上澜江农垦团专门送他们这些回城探亲的知青去省城的大卡车,薛妙有原主来这里时的记忆,从他们支边的驻地到省城要走上四天四夜。他们六十个知青分别上了两辆大卡车,薛妙想到路上颠簸,没想到会这么颠簸,饶是她跟廖蔺练了一段时间的搏击,身体素质提升了一些,到了晚上,下了车进招待所,走路都有些打晃,原先宿舍的姐妹李咏梅已经连路都没法走了,歪在薛妙身上,脸色煞白,像缩了水的小白菜。
颠簸了四天,颠簸掉半条命到了省城的火车站,回城的火车票是兵团统一帮忙购买的,不可能是卧铺,好在硬座车厢几乎都是回城的知青,不用费神照看行李,累了趴在小桌子上睡一会,实在伸不开腿,有人直接躺到座位底下,薛妙切身体会了长途旅途的艰辛,车速慢,到沪市需要三天三夜,有些更远的北方省份的知青回到家需要的时间更久。一个月探亲假,有一半时间是在路上度过的。
历时七天七夜,终于到了沪市,下了火车薛妙感觉自己是真的只剩半条命了。挥手跟李咏梅告别,薛妙提着行李去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招待所,原主的家人不好相与,她不准备跟他们过多接触,等除夕当天再拎些东西回去看看,尽一份心意就够了。
因为回程需要自己买票,农垦团给每个知青都开了介绍信,住招待所很方便,前台的大姐看薛妙不回家拿着介绍信住招待所,面上露出同情,问道:“是不是家里的床被分走了?进了嘴的东西吐出来哪那么容易,你们好不容易回趟家,别惹闲气,出来住最好。”
这还脑补了出家庭伦理剧来了,正好省了她解释,“是啊,没地放住,只能来外面住。”
薛妙心里正偷乐,见身后也有个知青来办入住,这才想明白,沪市向来住房紧张,家家几乎都是螺狮壳里做道场,七八口人挤在十几平米的空间里生活不是没有,回来探亲的知青不愿回家跟人挤,手里有点闲钱出来住招待所的还是大有人在,所以大姐见她拿出介绍信才没有大惊小怪。
找了洗漱用品去一楼的公共澡堂洗了个澡,薛妙回到房间先睡了半天,把旅途积攒的疲劳消一消,才有精力赚钱。
醒来后,下床把门插上,把窗帘挡严实,薛妙进了福德居清点自己的库存。
回沪市卖东西是自己一早就定好的计划,为此她筹备了大半年时间。虽然现在这个时期私人做买卖不被允许,但是小心谨慎还是能挣下一笔钱的。
沪市是现在全国的轻工业第一城,地位重要,有国家计划扶持,这个时期全国的副食都集中供应给沪市这样的一线城市,但沪市人口多,工人多,收入比起周边城市要高出好大一截,购买力在那,现在市场供小于求,商品还是奇缺。
她还记得在网上见过一个六十年代生人的沪市教授回忆,在73年左右他曾在街面见过有人出摊卖小馄饨,虽然是个别现象,但能看出大城市比起小城市在市民私下交易方面的管制要松一些,这点最好。
大环境宽松一些,她自己也不能放松警惕,量大容易引起怀疑,那就小量分散来卖,准备了这么久,除了菠萝、香蕉这些常见的南方水果,她利用睡前时间把菠萝、芒果、覆盆子等水果全都做成了罐头、果酱,果汁,还有一部分鱼,也被做成了酥鱼等罐头制品,没有玻璃瓶,她买来勐相镇供销社物美价廉的土陶罐来包装,还有一部分装在砍回来加工过的竹筒里。
除了这些,想到沪市人活得精致,用手里的材料,做了些桂花糕,红豆糕,鲜花饼等中式糕点,在牛皮纸上设计了个简单不花哨的图样,精心包装了一下,档次立即上升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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