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没活够,谁爱当蹿天猴谁当,不等吴敢发话,他带来的手下立即把枪放在地上往前走了五步,吴敢不敢轻举妄动,暂时也跟大家动作一致,放下武器。
那个声音溢满了笑,“现在把身上的衣服脱了,防蚂蟥袜子也脱了,大男人别扭扭捏捏,谁知道你们裤衩里有没有藏枪,快点,不听话我就让你们当……光屁股的蹿天猴。”这会他污力满满的媳妇要是在的话,肯定会说,裤衩里当然藏枪了……
吴敢不堪受辱,趁着弯腰解鞋带的功夫,从裤腿取出备用枪,不等瞄准,就被远处射来的一枪直接打在握枪那只手的虎口上,人家在暗处,枪法还这么准,要怎么反抗?吴敢后悔得要死,真不该领命出来。
……
廖蔺收拾“光猪”保家卫国,换来媳妇的岁月静好。
想要岁月静好最好弄杯咖啡装装,薛妙觉得她烘焙咖啡的手艺得现找个老师,手里的咖啡豆也不多,再多弄点,也给出任务的战士们喝喝提神。
滇省在十九世纪末由法国传教士引进了小粒咖啡,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也能传到当地,薛妙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个得问本地通瑞班书记。瑞班书记还真知道,告诉薛妙说,他们这里地势低种咖啡不行,隔壁镇地势高,他在坝子上看到有的公社在种咖啡。
薛妙高兴极了,从展政委那得知廖蔺出任务了,没法让他陪着去。吃饭的时候听张波说,镇里又接了采购单,果干有点供应不上,想去隔壁镇换一些,请她放假的时候一起帮忙选果,于是放假时薛妙坐着拖拉机跟着一起去了隔壁镇。
他们联系的是隔壁镇的花坝公社,薛妙先帮忙选了会果干,打听大队长咖啡的事,大队长笑着说:“不用找别人了,我家就有刚收获的,让我小儿子带你回家。”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妙妙我跟你一起。”果干质量很好,根本不用额外挑选,张波也好奇咖啡,想跟着去看看。
队长的阿妈年龄大了没法上工,听薛妙说想换点咖啡豆,很高兴把最新收获烘焙的豆子拿了出来,煮了两杯给她们喝,对薛妙说:“我家里是因为有亲戚在宾川县,跟他们讨了种子回来种,烘焙的手艺也是跟他们学的。”
这就对了,宾川县的朱苦拉村是最早种植咖啡的村落。喝了一口阿妈递来的咖啡,虽然现在没条件加牛奶,但因为花坝公社独特的干热河谷地貌,咖啡口感醇和,浓而不烈,带着果香,不比国外名品咖啡差。
薛妙回沪市探亲在旧货市场买了好多双便宜不要票,稍稍有点脱线的尼龙丝袜子,这种袜子穿起来烧脚,现在却是难得一见的时髦货,拿来换咖啡豆,老阿妈很高兴,还额外赠送了薛妙湿法烘焙咖啡的技巧,薛妙赶紧掏出工作薄记了下来。
对刚一接触咖啡的人来说,很难一见钟情,张波就受不了那种苦味,从队长家出来,边走边数落薛妙,“四双尼龙丝袜子,才换了不到十斤咖啡豆,你真不会过日子。”
薛妙笑眯眯听着,“真不识货,沪市人现在想喝都喝不到呢。”
张波还是觉得亏,“别拿尼龙丝袜子不当东西……”话没说完,忽然停在原地,望着对面走过来的一群人不说话。
薛妙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那群人大部分年龄跟她们差不多,看起来像插队的知青,同是知青,状态跟他们兵团的知青没法比,个个都瘦成柴火棒,面黄肌瘦。
张波回过神激动地叫道:“费墨清。”
一个高高瘦瘦男知青闻声抬头,清俊面容上暗淡的双眸看到张波后立即焕发出光彩,“张波。”
原来是见到了熟人。
从这群人身后走出来一个中年人,一双色眼在张波和薛妙身上转了个来回,开口问:“你们是外镇过来换果干的?”
薛妙没说话,点了下头。
那人转过头对费墨清说:“难得遇到认识的同志,你们好好聊聊吧。”说得挺像回事,但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费墨清和张波都很激动,去路边树荫下说话。薛妙站得远一些,让两人单独聊。虽然她没刻意去听,但张波因为激动,连珠炮似的问话还是传到了薛妙的耳朵里。
大概了解了两人的关系,他们是关系很好的高中同学,费墨清父母是老师,家庭成分不好,那几年正乱,张波来滇省支边两人就断了联系,让家人帮忙打听,费家连家都没了,根本打听不到。没想到他们隔得这么近,费墨清就在隔壁镇插队。
看两人的表情,应该关系不一般,薛妙心说,怪不得她以前提出要介绍个战士给张波当对象,她死活不答应,原来是心里有人了。
两人聊了好大一会,才想起薛妙,都有些不好意思。薛妙摇摇表示不介意,开口问费墨清,“这里活累是肯定的,但吃的还可以,你们怎么看起来那么苦?”
费墨清面容转冷,开口回她:“刚刚那个人你们也见到了,叫周新城,是我们公社的书记,家里有亲戚是革委会干部,在我们这就是个土霸王,要不是大队长刚硬,百姓又抱团,早都被他欺负死了。当地人他欺负不了,就折腾我们知青。我们最近这么累,是因为被他安排去修堤坝,吃不上饱饭,还要抢工期,大队长看不过去,说了两句,他就上纲上线,要举报队长思想落后。不光是折腾我们干活,他最可恶的是……”说到这里,费墨清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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