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后,燕京大街上不时能见到外国人,斜杠看到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没那么多好奇,热情地问好,“Hello!”
脖子上挂相机的代表团团长用蹩脚的中文打招呼,“小朋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大象抢答:“蛋蛋。”蛋舅的儿子叫蛋蛋。
斜杠怒,跺脚:“不对,我叫万万,O-N-E,ONE。”
“中国小朋友真有意思。”外国客人笑哈哈去了二楼。
今天的菜品怀旧与创新并举,鲁派烧锅鸡,早年河南馆里著名的瓦块鱼,老东兴楼最著名的乌鱼钱,小小的鱼卵,高汤制羹,汤鲜味美。海派的黄酒蒸去骨黄鱼,煎炸、焖炖花胶,主食川味猫耳面。
妈妈上菜,斜杠陪吃,坐在爷爷身旁,爷爷给舀了鱼汤泡饭,爷爷的战友吃了口炖得浓稠的花胶,夸道:“这花胶炖得好,蛋白多,多吃是不是能让人更年轻?”
“岁数大了,是得多补补。”
斜杠吃饱了,滑下凳子去找妈妈,妈妈在料理台整理刚刚收到的滇省寄过来的蘑菇等山货,斜杠趴在台子上好奇地看,拿起一只跟其它蘑菇长得不一样的,问:“妈妈,这是什么?”
薛妙黑线,郝连长他们搞怪,蘑菇里还夹着晒干的回春草,怎么可能告诉小娃娃这是壮阳的,薛妙回道:“是一种蘑菇,吃了会变年轻。”
变年轻?斜杠举起一根就去找爷爷,“爷爷,吃这个,年轻。”
斜杠爷爷的几个老战友,见多识广,能不认识回春草?全都喷了。
追儿子慢了一步的薛妙,在门口差点摔个趔趄。小孩,太聪明也不好。
廖伯华:我孙子孝顺得让人想哭。
坑爷爷不自知的斜杠,闲不住又跑出来坐在门口喂他的狮子狗。外国客人下午有事,吃好了先下楼,结好账,团长在院子里走了两步又回来了,盯着狮子狗廖二的饭碗很感兴趣,对翻译说:“漂亮。”
翻译眼神一亮,他不是燕京本地人,很长时间没过来,追不上古玩市场的变化。不是早些年,在文物商店里可以用外汇交易文物,现在那里卖的大多是工艺品。古玩街里更坑人,把工艺品当真货卖。
他接待的这个团的领队,特别喜欢中国瓷器,找了好久,要么太贵,要么太假。
这个狗食盆别说真像那么回事,白底青花,不会是元青花吧?小孩最好套话,翻译让外国人先上车,悄悄问斜杠,“这个碗在你家很久了吗?”
对小孩来说,很久是个模糊的时间概念,两个小时之前也是很久,斜杠点头,“很久了。”
“这是谁的?”
“太公的。”
斜对个的馆子是廖蔺当年找的两块牌匾之一,全福馆。当家的老头也姓薛,跟斜杠太爷爷一个辈分,斜杠一直喊他太公,碗是全福馆淘汰下来的餐具,拿来装客人啃完的羊蝎子,送给廖二加餐。
好早之前,太公留下的东西,有门啊!翻译以为捡了个大漏,可以用买工艺品的钱买个古董。从钱包里摸出十张大团结,塞到娃娃怀里,“这个叔叔买了。”
斜杠认识大团结,咧开小嘴乐,这个叔叔真有钱。
薛妙虽然在里间忙,窗户开着她分了一部分精力在斜杠身上,听到他在跟翻译说话,没听清他们说什么,见那人走了,儿子捧着钱进来找她,“妈妈,我们再跟太公要个碗。”
花买工艺品的钱买了个餐具的翻译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上了车,指挥司机赶紧开车,薛妙追都没追上,活该,让你贪财,你以为燕京遍地都是古董啊。
斜杠一天同时坑了俩,坑完爷爷,坑国际友人。
玩大了,他连自己都坑。
跟妈妈去了趟郊区买农产品,斜杠亲眼看到了老母鸡抱窝,一直念念不忘。
拿了只蛋,搬了把椅子站上去,去勾大象的笼子,让大象帮他孵蛋。
大像虽然肚子挺挺,越来越像企鹅,但再怎么像,他也只是只公鹦鹉,不是公企鹅,不能帮着孵蛋,大象错乱了,一顿喊:“蛋舅、蛋蛋、蛋生、花生、不生……”
把两口子喊过来,跟小孩一顿解释,说得斜杠似懂非懂,怏怏去睡觉。
斜杠前段时间开始单独睡一屋,两口子睡觉之前都先去儿子房间看看。这一看可不得了,斜杠已经睡着了,小脸拄着枕头,屁股撅着,小身子呈弓形,睡姿撩人,一掀被窝,肚子底下放了两个大鸡蛋呢。
薛妙捂嘴乐,廖蔺也无奈地摇头,从后面搂住媳妇,廖蔺下巴放在媳妇肩膀,一起欣赏小孩睡姿,“名没起亏,咱儿子真是多才多艺,蛋都能敷。”
“我又想给咱儿子起外号了。”
“宝蛋?”
“大宝鸡。”
“……还是你厉害。”
宝碧、宝拆、大宝鸡,我们是吉祥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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