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银修不在乎般直说,“我来抓人的。”
沈无心下意识一抖。
旁边的楚碧城不掩饰地笑了,霍银修见了只当是“岳灵儿”在卖弄风情,只是怎么看怎么像他看不顺眼的那个人。
霍银修本就不满自己的朋友娶了她,也不再看她,问沈无心,“不知裴兄有没有见过周醉语?我受杨大小姐之托,有些事要找他算清楚。我从霸州追着他一路南下,他是来清镜书院了?”
碍于周醉语是裴恒师侄,他没有说偷东西,只是说受杨思思之托。
反正也差不离,杨思思也在来追赶她的“逃亡夫君”的路上了。
沈无心无声一笑,那表情像是偷吃到鱼的猫儿,自然道,“他在江都悦洋坊芙蓉巷,敲门敲三长一短,无论他在干些什么,自会来开门。”
也亏得周醉语对“岳灵儿”粘得很,连他在扬州城养小美人的地方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霍银修讶异于他的坦白,剑眉一挑,“裴兄,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师侄。”
沈无心学裴恒儒雅一笑,“若是小辈犯错,长辈便有责任纠正;若是没有,只当他这次行事欠妥,得个教训也好。倒是辛苦霍兄了。”
她说的也是实话,周醉语的确是欠管教了,岳荀没精力管他,墨闻道心不在他,也管不住他。
霍银修赞赏她对自家子弟的约束,暗暗把这一笔也记在心里,点点头,再顺手一指他们刚刚正“挑玉”的小店架上某镯,“这只玉镯不错,配夫人正好。”
说完便一跃上马,去抓周醉语去了。
沈无心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在心里感叹,这人还真是公私分明,还一报还一报。
楚碧城带着她进了小店,掂起刚才霍银修选的玉镯看了眼,“他倒是有眼光,的确是好玉。”
看点的掌柜一见“岳灵儿”,便认出了是墨道长画里的那个师妹,过来热情地道,“是啊,夫人,这玉养人,配您是极好的。您也是熟客了,看上这镯子拿走便是,我们此处有您的账单,您可以记账的。”
楚碧城有趣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记得我来过啊?”
“您说笑了。”掌柜嘿嘿一笑,“是墨道长开的账单,还留下了您的画像。他过去常带一位苗疆姑娘来,是以您的名字开的账单,他说要是有日您真的来了,记在这账单上即可。”
沈无心一听,“噗嗤”一笑,发出了一声“哇哦。”
“苗疆姑娘”和“墨道长”。
墨闻道这一招真是充分体现了他那张无欲无求的脸下八面玲珑的心思。
可惜来的是假“师妹”。
楚碧城一点也不客气,“那好,正好我身上没有现银,便记在账上吧,我师兄到时一看便明白了。”
楚碧城怎么会没钱,这会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沈无心收拾衣服时候看过钱袋,她还真信了。
沈无心咳嗽一声,正好以裴恒常有的咳嗽掩饰了她的笑,是啊,到时候墨闻道一看就知道他被楚碧城敲了一笔,还不能讨债。
出了门,两人走在街上,楚碧城顺手牵过她的手,“喏,拿去吧,相公。”
“诶,别看......”沈无心下意识就想把手缩进袖子里,无奈力气没他大。
楚碧城也没做旁的事情,只是把镯子套上她右手手腕,像是什么也没看见,末了还敲一下她脑门,“相公可真懒,还要做娘子的给你戴。”
沈无心左手摸着被他敲疼的额头,瞪了他一眼,把右手缩回袖子里,只觉得那玉镯像是跟他身上一样发烫,烫得她手腕发热。
只有沈无心知道,那玉镯形状恰好,刚好遮住了她被挑断筋脉留下的疤痕。
还好无相派的服饰宽袍大袖的,遮住了她手腕,不然等云仙卫再找到他们,肯定奇怪怎么裴恒一个大男人还戴玉镯。
他们身后不远处,就在玉饰店对面,一辆以银饰装饰、雕着奇异动物的马车安静地停着。
“教主?”驾车的杏衣少女转身问车内的人,身上银饰随着她动作碰撞发响。
车内的教主大人正撩开车窗帘一角,看着楚碧城和沈无心的背影,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水晃出来。
她认识的那两人断不会这样,唔,说不定呢。
她想着,打了个冷战,放下了车窗帘,“走,去清镜书院看看。”
杏衣少女“驾”地一声策马走车道往北郊而去。
车内教主喃喃,“中原人啊,真是越来越诡异了呢。”
杏衣少女闻言,无奈地道,“教主,您也是中原人好吧。”
车内的教主但笑不语,“听说她现在叫沈无心?她跟在楚碧城身边做什么?”
杏衣少女想了想情报上的描写,坦白地说,“丫鬟。”
说完,她只听车内一声什么重物摔倒碰撞的声音,便问,“教主?”
车内地教主扶着窗台爬回椅子,“......本座没事。”
只是久违地平地摔了。
而她们口中的“丫鬟”正在清镜书院的客房里,叠衣服。
她身前的屏风后水声哗啦,那是楚碧城在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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