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桓朝外头喊了一声的功夫,琉璃进来想要替自家娘娘梳洗,不曾想进来的时候看见陛下正半蹲在地上替自家娘娘穿鞋,正当她进退两难的时候陈桓就已经替宋舒窈穿好了鞋:“你家娘娘的发髻有些歪了, 朕理不大好,你过来看一下吧。”
琉璃愣了愣神,旋即有了一笑, 福身“诶”了一声,绕过陈桓去替自家娘娘整理发髻了。
用过晚膳后陈桓有意留宋舒窈在重华宫留宿, 又怕积了食, 于是朝宋舒窈伸出一只手:“朕送你回去。”
宋舒窈乖巧点头, 偏头与陈桓相视一笑:“好。”
傅长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自家主子的笑脸了,这时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不论是前些年还是现在,能制的住自家这位爷的只有珍淑娘娘这么一个人啊。”
两人牵着手一路沿着宫道缓缓走向钟粹宫走去, 身后的宫侍们不舍得打扰了这份难得的安然与静谧,一如当年还在王府时两人进宫来给先帝请安时的场面。只是那时宋舒窈心中多是忐忑与不安,而如今, 她的心中装满了身边的这个人,也越来越踏实了。
还没有到钟粹门前时重华宫的小德子就已经追过来了,是说成远伯有急事向陛下禀告。陈桓应了一声,却没有听宋舒窈的话直接回去重华宫,而是将宋舒窈平平安安的送回钟粹宫后才转身离开,走时还着意叮嘱一句:“这些人你怎么处置朕都依你,只一条,不许自己生闷气气坏了身子,难受的时候你就多想想福福和朕。”
宋舒窈险些泪目,忙伸手推了推陈桓:“我心里有数的,大哥快去忙吧。”
等到不见陈桓人影,宋舒窈才收了脸上的笑,转身往钟粹宫里头去了。
这日阿稚也如以往般迎了上来,笑道:“小厨房炖的汤刚盛出来,奴婢给娘娘盛一盏吧。”
宋舒窈却没有理会阿稚的声音,反而避开阿稚伸过来的手直直往内室去了。阿稚疑惑看向琉璃:“娘娘这是怎么了?”
琉璃摇了摇头,安抚的朝阿稚笑了笑:“许是闹了困,你不要往心里去。”说着就要往内室找宋舒窈,不曾想刚一打帘就与抱着一堆东西出来的宋舒窈碰了个面对面,只见宋舒窈将怀中的东西尽数扔到阿稚面前,又一指阿稚,问道:“本宫待你如何?”
躺在阿稚面前的都是平日里阿稚给宋舒窈缝制的荷包、软枕、寝衣,阿稚被自家娘娘这样给闹得慌了神,连忙跪了下去:“娘娘待奴婢很好,是奴婢做错什么惹娘娘不高兴了吗?”
宋舒窈看她一眼,面色没有半分动摇,又问:“那章氏呢?章氏待你如何?”
阿稚这会才慌了神,她以为章嘉去了,这件事情就会永远的被自己隐藏下来,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家娘娘会有一天知道这件事情,知道这件让自己足以后悔一生的事情。
阿稚跪在地上,再也没有脸面抬头去看宋舒窈,她一再磕头:“娘娘,奴婢知道错了,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险些害了娘娘,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琉璃没有想到其间还有这么一出,原先伸出去想要扶阿稚起来的手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阿稚,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而绿子一向耐不住气,当即放下手中托盘,就要冲上去与阿稚理论一番,宋舒窈轻咳一声,唤一句:“绿子。”
绿子不敢忤逆宋舒窈的意思,虽然没有冲到阿稚的身边,却在阿稚身上踹了一脚,抬袖抹了泪:“亏的娘娘平日待你这么好,恁的是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琉璃看着宋舒窈的脸色,忙伸手拉住了绿子,低声斥道:“娘娘看着呢。”
绿子再抹了一把泪,端着托盘一路小跑跑出去了:“汤凉了,奴婢给娘娘再去热热。”
琉璃知道自家娘娘有话想要和阿稚说,但是她又怕阿稚疯闹起来伤了娘娘,只能定定站在原地。
宋舒窈看了琉璃一眼,也不避着她,重新转头看向阿稚—这会子全然没有了钟粹宫大宫女体面,只剩下对未知命运的恐惧的阿稚。
宋舒窈原本憋着的一口气突然间消散了,她无力的摆了摆手:“本宫不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替章氏做了什么事,本宫给你一晚上的功夫,将你知道的都写出来,本宫可以放你出宫,往后任你如何,都与本宫没有半分干系了。”
阿稚再磕了响当当的三个头:“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娘娘原谅,只求娘娘保重身体,不要为奴婢气坏了身子。”
说着看宋舒窈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阿稚两手撑地站了起来,再深深地拜了一礼,退了下去,这时宋舒窈才开口:“琉璃你今天夜里盯着些她,不要让她将消息传出去了。”
琉璃不放心宋舒窈一人在殿中,欲言又止,宋舒窈勉强笑了笑:“本宫去与宛筠姑姑说说话,你不必担心本宫。”
琉璃应声退了出去,却还是看着宋舒窈进了宛筠姑姑的屋里才转身去盯着阿稚了。
宛筠因一场风寒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便不在宋舒窈身边伺候了,平日里做做糕点打理打理花草,也自在得很。
这时看宋舒窈孤身一人过来,宛筠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小姑娘又受了委屈了。只是宋舒窈自进来后一句委屈的话也不说,问的全都是姑姑的身子还好吗?姑姑要喝茶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徽和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