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长辈, 情绪激动地翻旧帐, 独留沈黎站在原地, 木然不动,他实在没有力气去表示大团圆的互相谅解,互诉衷肠。他刚刚得到了一个承诺, 承诺后面是一大笔令人艳羡的财富,也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等三人逐渐平静,他整理好话语, 准备拒绝这项安排。孰料,父亲居然又抢先开口:“分家的事,自然是爸妈做主,我断没有强行要你们东西的道理。这不是场面话,我知道你们不放心,我在这儿保证,以后绝不会因为这个为难沈黎。”
“这样最好,”爷爷得了这句话,如释重负般点头:“血浓于水,沈黎终究是你的孩子,他得到跟你有什么区别,是不是?沈黎,不管你以后去哪儿做什么,记住你是沈家的孩子,不要做给沈家丢人的事,知道吗?”
“爷爷,我不……”沈黎不字刚说出口,就被暴躁地打断了。
父亲冲他吼道:“爷爷后天就是80大寿了,你到底懂不懂事?”
这一吼彻底把他喊清醒了。
在这个传统父权统治的家庭里,看似不可一世的父亲,在不公平的安排面前也只有听从他父亲的份;而他,沈家的长孙看似受尽老人的偏心,却也最没有话语权。
谈话结束后,为避免跟父亲同行的尴尬,沈黎刻意拖了几分钟,与爷爷奶奶继续沟通,虽然这只是徒劳。有什么比疼爱他的爷爷奶奶用死不瞑目这样的话,更能威胁他,辖治他?
“小黎,我只是想让你太爷爷和我挣下的家业,在沈家的孩子手里延续下去,又不逼你回家走我们安排的生活,让你在外头自由自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嗯?”
是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他从来就不是不满足,他根本就不想得到那些,自认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事与愿违,走出会客室。黑暗中,父亲仍站在楼梯口,明显是在等自己。
“有事?”沈黎淡淡问。
对方生硬地问出准备已久的问题:“将来我死了,你会不会来给我送葬?”
“会。我只能原谅死去的你。”沈黎冷冷回他。
父亲听他这样说,居然莫名一笑,脸上被灯光明暗勾勒的深刻皱纹,牵扯出奇怪的图案。
原以为他们父子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事情发生了,但这两三句对话,叫沈黎莫名焦躁。
他把资料全都收回行李箱,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啤酒,一个人坐在床尾,听着虫鸣,死命地喝。
等喝到最后一瓶,他收到栗潇的微信:“宝贝,你睡了吗?”
一行字让他整颗暴躁的心都柔软了下来,眼眶湿热。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姑娘,是这个世上唯一会喊他宝贝的人,也是唯一懂他爱他的人。
陌生的环境,就算是自己住过的房间,也会睡不着吧?他这样想着,朝那间房踱过去。
栗潇回沈黎的房间后,跟妈妈打了一个长长的电话,汇报今天的见闻,然后洗了个澡,眼下正躺在浴缸里,看电视。
突然,卧室门口传来声响,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天啊!没关浴室门!
栗潇吓得赶紧起身,还好听见熟悉的声音:“宝宝?你还没泡完?”
“我刚躺进来!”栗潇长嘘一口气,朝外喊了一句,安心躺回温水里。
沈黎反锁好房门,拎着酒瓶,一脚轻一脚重地往浴室里去。走到门口,就怔住了。
这个硬朗酷酷的男孩房里,第一次出现这样旖旎的风光。欲念蒙上他眼睛,在湿漉漉的空气里,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栗潇被他看得发慌,徒劳地保护着一点隐私。
“大晚上,怎么喝起酒来了?”
沈黎没有说话,整个人垮垮地倚着门,继续喝酒。
栗潇觉得奇怪,换到浴缸靠近他的这边,一只手横在浴缸边沿,脑袋就搁在手臂上,长发盘起,几缕碎发被打湿,粘在她白皙的颈间。
一双灵动妩媚的眼,带着关心和担忧:“你还好吧,宝贝。”
他终于朝她笑了一下,走过来背靠着浴缸的外壁,坐在她身边,栗潇抬头,就能碰到他。
“我没事,就是有点烦,不想说出来再烦你了,喝一晚上就好。”
沈黎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看你这样,大概喝了不少,你以前从不自己喝闷酒的。”栗潇忍不住说他几句,就像一个普通的,唠叨自己男人的女人。
“最后一瓶,总得喝完。”沈黎摇摇酒瓶,讨饶。结果一不留神,瓶子就给人夺了过去。
栗潇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半瓶酒的水位眼看着不断下降,她咽喉随着吞咽动作而上下,几滴酒水沿着她修长的脖颈往下淌,比以往更性感了一些。
沈黎呆了几秒,听到心脏砰砰砰地击打在胸腔里,不由自主地倾身,亲了上去。
“嗯……”栗潇被袭上颈间的吻,吓了一跳,瞬间又被沈黎夺回瓶子,轻轻搁在地上。
“别再把草莓种在这里,好吗?”顶上的灯刺眼,她仰着头只能闭着眼睛,无奈地提醒他。
“好。”沈黎抬头,凑到她面前,一口含住她的唇,舌尖卷着酒气往里探。右手浸在水里,对着栗潇的玉体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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