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摇头,没有半点食欲,也不想说话 。
“雨晴,将碗端出去吧,你出去吃饭,这儿有我呢。”柴满山将手中的碗递给女儿。
柴雨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心里越来越难受了。
将碗端进灶房,她的眼泪就直流了下来。
没有意外这事儿就要发生了,大罗神仙也改变不了。
“快点快点!”突然间,堂屋里一阵杂乱:“收碗筷、桌子搬开、凉椅拿过来……”
柴雨晴冲出灶房,就看到堂到里先还热闹的两桌人瞬间就是一片忙乱,迅速的腾出了空间。
角落里,柴雨林手上还捏着筷子,嘴里嚼着肉。
“姐,我还要吃血旺。”柴雨林满脸的不甘:“姐,我……”
“乖,别吃了,小孩子吃多了血旺记忆不好忘性大。”柴雨晴嘴上安慰着妹妹,眼睛盯着房间。
妈妈被爸爸抱出了房间。
“落气了,就在房间门口。”柴满山刚准备上前帮忙就听到了响声:“拿一根竹竿来,将瓦捅一个洞。”
凉椅都用不上了,直接喊下门板。
屠夫和李三哥就帮忙将大门的门板卸下了一扇。
“幸好搞得快,要不然就得死在床上了。”另一个屠夫小声说道:“背床板可不好。”
死了吗?
就这样死了!
和上辈子一样,没有避免!
柴雨晴呆呆的望着堂屋里人来人往人叫人喊。
“喊黄大嫂帮她梳个头换衣服,落气纸钱和火炮准备好没有?”
“老衣和纸钱火炮准备好了,棺材明天要去齐家沟抬。”
“你妈死了,你们怎么不哭啊,你妈死了,你们没有妈了!”耳边充斥着同样的话。
“妈……”柴雨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命运的重现,哭她无力改变。
上辈子,也是这种情况。
她没有哭,是因为无知。
后来哭了,是因为害怕。
人死了就变成了鬼,妈妈变成了鬼好害怕啊。
现在的哭,和上辈子是情绪完全是两种情况。
“妈……”柴雨林见姐姐哭,她也哭。
齐应莲被穿戴洗漱好了就静静的躺在堂屋的门板上,像睡着了一样。
天堂没有痛苦和伤病。
跪在门板前泪水肆意流淌,柴雨晴想得很多,却又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想。
她耳边就是那句妈死了,没妈了!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上辈子她不知道,没有那种概念,因为身边一直有阿婆,感觉家里并没有缺失。
现在才明白,妈在一个家始终有着她特殊的地位,哪怕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要她还在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一九八六年腊月十三夜,柴雨晴经历了两辈子的痛。
刻骨铭心的痛来得那么的快,这种痛让她差点无法呼吸。
“雨晴这孩子懂事,快别哭了。”有人拉过柴雨晴:“你妈没了,你还有阿婆,别哭了,你身子弱,回头你又不好了你爸还忙不过来了。”
“嗯”一边擦着眼泪柴雨晴一边应答。
是啊,她不能添乱。
上辈子的她这一晚除了害怕还是害怕,而这一次是伤心和心痛,这就是岁月洗礼后的变化。
第九章 妈的后事
烧落气纸钱,爆了火炮,全队的人都知道齐应莲死了!
她是农历九月才满了三十二岁!
留下了刚八岁的柴雨晴和六岁多的柴雨林。
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唉,可怜啊!
世人一句可怜更多的是看在跪在灵堂前的一双年幼的女儿。
有锣有鼓,掌坛长声夭夭的唱着。
站在柴雨晴左边的是天京大哥,这是柴满山收的干儿子。
那可是落地就拜了柴家香火的人,干儿子和亲儿子一样是要端灵的。
柴雨晴有时候想也幸好是大哥端灵,光是看上面插香烛的泥墩子都有两斤吧,再加上托盘,端到午夜十二点,手还不得酸软。
柴雨林站在左边,一边的懵懂和好奇,眼里没有一丝的恐惧。
在她们的身后,还有伯伯和叔叔家的六个兄弟姐妹,全都拖着长长的孝帕跟着掌坛跪跪拜拜。
最小的堂弟才一岁半,走路都还不稳,也跟着受这种罪。
做了一下午的法事了,柴雨晴有点累。
结果,有大人走过商议说谁去接客人的事。
这个接客,就是跪在写礼单的桌子旁边,来了亲戚朋友就要不停的给他们磕头。
民间有说法,孝子的头当狗头,连三岁的孩子面前都可以磕,孝子跪跪拜拜磕的头越多,逝者在阴间的罪孽就越减轻得多。
“大伯,我去吧。”柴雨晴站了起来:“我去接待客人。”
“也行,有天京端灵,灵堂前有雨林和他们,也不算冷清。”柴家大伯点了点头,带着柴雨晴走出大门。
上辈子,是妹妹在这儿跪的。
重生后的柴雨晴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懵懵懂懂,很多事她得出面做主了。
她是老大,她是过来人,她要挑起这个家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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