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雨晴,你好好努力读书,等期末考试考了双百的话,我给你买一套新衣裳。”陈老师训完了同学,又开始对她施予温柔关怀。
“唰”的一声,全部再次集体向她行注目礼。
小小年纪的孩童心 里面,有羡慕有嫉妒。
“谢谢老师。”柴雨晴的脸红了,这不是因为激动,而是有点尬尴。
八岁多的小女娃内里驻着一个成人的心脏,要得到她的那套新衣裳再容易不过了。
上辈子,好像陈老师也这般说过,只不过,她没有那个能力。
而这一辈子,伸手可得的便宜她也没打算去占取。
不考一百,就考九十九点五分,这样就足够了。
一方面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一方面也让陈老师节约一些。
陈老师是代课老师,这一届因为全乡三个村小的生源少浓缩成一个班,全部在中心校上学。
饶是这样,她们这一个班老师依然不是正式的老师;学生依然享受不到中心校的待遇。
两个老师,陈老师教语文兼职班主任和体育,梁老师教数学兼思想品德和音乐课
上辈子的柴雨晴很羡慕别的班级上音乐课时会几个人蜂涌而去抬风琴 。
而这个班,老师是代课的民办老师,学生也是低一等的。
哪怕在中心校的教室坐着的,从来没有享受过风琴伴唱的音乐课;更不要说体育课的蓝球和专业体育老师了。
都说德智体美劳作面发展,结果,体育课更多的成为了语文课,同样的道理,思想品德和音乐课就化身成了数学。
据说,两个老师的待遇也从来没有公办老师的好,工资比她们少很多。
重生一次后,柴雨晴更能彻底的明白什么叫公平。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这些学校里的弯弯绕绕让她感慨不已,真正让她伤脑筋的却是这具身体。
周一还好好的,周三就又睡下了。
哮喘犯了,出气不赢。
坐在教室里特别难受。
趴在桌上,听到耳边同学们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听到了陈老师的脚步声。
“老师,柴雨晴又生病了。”有同学大声报告。
一个又字,说明了她有多么的难搞。
不是肚子疼,就是感冒,再不然就是这个哮喘。
“你们继续上课,我送她去看病。”陈老师上前将柴雨晴背在背上:“走,我带你看病去。”
乡卫生院的刘医生已是柴雨晴的老熟人。
照例打了青霉素针,又开了几包药丸子,一共花了二块八毛钱。
“这个娃娃学习好,就是这身体有些差了。”
“她妈死得早,可怜啊……”
“下午再打一针,钱我都收了。”刘医生道:“她体质差,得补补才行啊。”
迷迷糊糊的柴雨晴听到这话心里又抽了抽,为什么总爱将没有妈抬出来说事呢。
还有,青霉素,在八十年代简直就当成了特效药了,什么都打说是消炎药。
柴雨晴最高记录是一天打两针,上午一针,下午一针。
若干年后,当国人醒悟不能滥用抗生素药时已为时已晚。
不仅仅是青霉素,庆大霉素也是她常用的药。
这个时侯的柴雨晴就无比庆幸了。
多年后有报道称庆大霉素会引起腿部抽搐和皮疹,并且肢有全身痉挛的现象,更多的会在停药后发生听力减退或耳鸣,并且造成患者永久性的听力损失,还可能会引起肾脏功能减退。
重生一次,柴雨晴感觉自己又当了一回小白鼠,这些后来被证实不能轻易使用的药物在在肆意的侵入她的体内。
而且更为可悲的是,她无法去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明知道不可为却无力去改变,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事实上,就算她说了,也不会有人认为一个八岁的农村女娃真正的懂什么。相反只会让人诧异视作怪物罢了。
要么被当作怪物轰动一时甚至可能会拿去解剖;要么就被当成小白鼠没人在意你是否能承受。
要么明明白白的死,要么糊里糊涂的活,呼吸都不能通畅的柴雨晴当然选择了后者。
打了针,吃过药,听说她带了中午饭,陈老师又将她背回了学校。
柴雨晴趴在陈老师背上的时候就想这个时候的师生关系真的是那么的纯洁神圣。
三十年后,老师是不敢骂学生更不敢打学生。
而像这样学生生病了,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家长。
带去打针吃药看病,更是不可能:不是她们没有爱心,而是怕负不起这个责任。
师生关系已经变得敏感而脆弱。
老师怕管不敢管,除了在课堂上的四十来分钟,她们真的是眼不见为净了。
也造成了熊孩子比比皆是。
柴雨晴觉得那是教育的悲哀,是民族的悲哀。
这一天放学后,柴雨晴是被同学万平背着回去的。
听说在孩子在学校犯病,是老师给带去打针开药后柴满山自然是感激不已。
“这个陈老师虽然是民办老师,但是比公办的还要负责任。”万氏也是感激不已:“明天将药钱给她拿去,人家挣点工资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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