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雨晴知道三十年后复印机普及,多快又好省。
而这个时代用的是手动油墨卷子。
小学的时候柴雨晴就多次帮班级做事:印卷子。
一支笔,一块刻板,一张蜡纸,一架油印机,便 是制作试卷的全套用具。
老师们会将试卷一笔一划的刻在蜡纸上。
这可是很费心神的事,需要一笔一划地朝廷,字体大小适中,行距疏密有致,而且一定要非常小心,不仅字要写得好看,力度也要讲究,若是用力太小,蜡纸没有刻透油印不清晰;用力过大,蜡纸破了,油印时白纸上黑糊糊的一大片,卷子上会落下一个黑疤点,很难看也影响了效果。
一个学校总共就一台油印机,每到要测试或期末突击了,老师们就会让学生来排队等。
推滚筒印卷子,这在九十年代的学校那简直就是一道风景。
谁帮老师印卷子去了,那绝对是受老师器重的人。
柴雨晴觉得带着淡淡油墨香的卷子真的是老师的心血。
“白老师的丈夫是印刷厂的工人,所以我们这个学校的大规模的试卷什么的都捡了不少的便宜。”看柴雨晴在那儿发愣说初中果然不一样,结果后排的同学赖强就给她解了解惑:“这是镇中学老师们都知道的。”
意思是开了后门?
不过,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妈是二班的钱老师。”赖强一挑眉:“你说我知不知道。”
好吧,老师的儿子,牛B.
柴雨晴觉得这个时代的孩子们最羡慕的莫过于就是教师子女。
单纯的年代里可没有什么官二代富二代的概念,就只有教二代。
小小年纪,想一想别人家的爹妈是老师,老师啊,那可是什么都懂的人物,这孩子也一定了不起。
事实证明,他再了不起也抵挡不了柴雨晴的重生。
就算不看书,这些卷子也能做个七七八八的。
柴雨晴没打算再高调下去。
事实上,她也高调不起来了。
上辈子,从初中开始,她的数学就一败涂地最后败走江东成了七月被挤下独木桥的那一拔人。
再加上,本来就是跳级的人,她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饶是省着做题了,也比赖强要好上那么七八分。
“真是遇了邪了!”赖强郁闷的看了看了自己的分数:“我老妈非揍我不可!”
这么严厉?
“可严了,说考差了就丢了她的脸。”赖强一脸的痛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脑子不够转,就这个样子,比你都比不过,我也是没辙了……”
听着赖强在那儿抱怨,柴雨晴突然觉得当教师的子女也并不好过!
他们在学校受老师管教,回头又要受父母念叨。
“有爸妈管是最幸福的事了!”柴雨晴笑着安慰他:“哪像我们农村里的娃啊,别说管学习了,就是一日三餐都是自己煮了吃,还要帮着干农活,你们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大约也就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吧。
柴雨晴看着赖强的苦瓜脸突然间觉得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得到的越多承受的自然也就多了。
当然,赖强想要和自己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像现在,人人都在为初接触英语学ABC练发音时,柴雨晴就可以直接忽略了这个过程了。
虽然,这时候的英语在偏远的乡村完全就是一个老师教学生学然后说出来谁也听不懂的阶段,但是,柴雨晴好歹也学到了高中会点英标什么的,发音不说有多准确至少难不到她了。
这样一来,她就有足够多的时间干点别的。
“柴雨晴,上中学有一个多月了,看来你还是挺适应了。”白老师将她叫到了办公室:“我看了你几科的半期成绩,在班上算是中等偏上,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老师相信你是一个好的!”
之所以有这次谈心,是因为几个课任老师都很关注柴雨晴。
无一例外的发现她上课的时候似乎在走神,偶尔又在皱眉,脸上的变化很精彩。
上课走神可不是好的现象,好在她半期的成绩基本上令大家比较满意。
“老师,我……”柴雨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要不直接来个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结束了?
“白老师,这是我们半期前的一个综合测试的卷子,得麻烦你转交给毛师傅了。”正在这时候有教导田主任走过来:“唉呀,也幸好有你,若不然,学校还得添置两个油印机才行了。”
“呵呵,没关系,我们家毛师傅说这是给他拉的生意呢,他还感谢我们学校。”白老师收下试卷内容道:“三天后拿回来。”
“不急不急,半期前才用的,先让他们忙他们的急的重要的。”田老师显然也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他们生意一定很好吧?”
“还凑合。”白老师笑道:“不过现在听说在闹什么改革,还有什么业务部门,昨天还在给我说要不要调岗呢。”
“业务部门是不是靠业绩吃饭,有业绩的就能发财?”田老师道:“让你家毛师傅选择业务部门啊,咱们学校的业务就全都给他包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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