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咳咳咳,”赵琴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灰尘。北堂傲天走了,她只好自己顺着他指的那条小道向山上走去。慢慢地,她走进了一片松树林。这里……赵琴觉得很眼熟,好像来过一样。她边走边看,远远地,看见树林深处有一个白色的人影,还有一座坟。
赵琴一下子想起在哪里见过了,就是她昨晚做的梦里,她梦见了这个松树林。
明月仰起头,把最后一壶酒灌进嘴里,随手把酒壶扔在地上。忽然,松树林中传来一阵凄凉的琴声,如泣如诉,催断人肠。谁?是谁在这里弹琴?明月站起身来,向四处看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一个女子声音,低吟着这首词,幽幽传来。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明月喃喃地重复着最后一句,“琴卿姑娘,是你吗?”
赵琴端着琴从松林里走了出来,说:“明月,是我。”
明月看着她,说:“你刚刚念得那首词,是你写的吗?”
“不是,”赵琴说:“我哪里有这么好的文采。这说一个叫苏轼的才子,为了悼念她的妻子,而写的悼亡词。”
“悼念他的妻子?”明月说:“你再念一遍,好吗?”
赵琴坐下,把琴放在膝盖上,一边抚琴,一边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明月专注地听着,听到最后,两行泪流了下来。明月用手擦了擦眼泪,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北堂少爷带我来的,”赵琴说:“我自己也想来。”
“为什么?”明月问:“你为什么想来?”
赵琴说:“每年的五月初六,你都会来这里,因为这一天是天雪姑娘的忌日,对吗?”
“你都知道?”明月说:“北堂傲天告诉你的?”
“是他告诉我的,因为他担心你,我也担心你。所以我来了,我来看看这个让你伤上加伤的地方。”赵琴说:“以后,让我陪着你来看她,好吗?”
明月“……”
“然后呢?”红袖撑着腮帮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赵琴,问道。
“然后我们就骑马回来了呗。”赵琴说:“哎呀,你都不知道,为了追上明月,北堂少爷带着我骑得飞快,颠得我啊,差点没把头天晚上的饭都吐出来。”
“呵呵,”红袖笑了出来。
“你还笑,”赵琴不依,捏着红袖的脸说:“不许笑,不许笑。”
“哎哟,哎哟”红袖连忙讨饶,“姑娘,我不笑了,饶了我吧。我还不是为姑娘高兴嘛!”
“高兴什么呀,”赵琴说:“明月又没有答应我。”
“公子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你,”红袖说:“可是他让你和他骑一匹马啊。姑娘,公子可从来不会带其他的女子一同骑马的。”
赵琴说:“这算什么呀,北堂傲天把我丢在短松冈就走了。只有一匹马,我们不一起骑,难道要其中一个人走路吗?”
红袖说:“反正我觉得你公子眼中是特别的。真的!”
赵琴说:“好,借你吉言!”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赵琴每天除了去红翎坊弹琴唱曲,剩下的时间都拿来捉摸明月的心思,研究她的追夫计策。
炎热的夏天终于来了,这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赵琴觉得日子实在是难熬。红翎坊的生意也一天天清淡下去,这么热,没有人愿意扎堆作乐,都纷纷出门避暑了。
“热啊,热啊!”赵琴瘫在凉亭的栏杆处,焉焉地叫着,“红袖,我好热啊!”
“心静自然凉!”红袖说:“况且这个地方四面透风,又有树荫罩着,我觉得很是凉爽。”
“唉!你那是没有享受过空调啊。”赵琴喃喃地说着,“红袖,咱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避暑的地方啊?”
“有啊!”红袖说:“西边有个夕顶山,十分凉爽。每年夏天都有不少达官贵人去那里避暑。”
“真的吗?”赵琴说,“我们可不可以去啊?”
“可不可以去?”红袖说:“肯定不可以呀,红翎坊又不歇业。”
“为什么不歇业啊,这么热,每天来的客人又不多,我唱曲都没心情。”赵琴说。
“这个……你去问公子吧。”红袖脱口而出说,“公子说行就行。”
赵琴想了想,说:“这倒是个好机会!好,我这就去问明月。”
面对赵琴提出的夕顶山避暑的要求,明月考虑了一下,居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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