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朝歌对晏世卿的心意,他是明白的,而且,她也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
晏世卿的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可是,你们的身边也需要留个人照料…”他倒是可以照顾蔺朝歌,只是怕她就这么跟他走了,他们身边少了人照料。
“怎么?你还看不上我的歌儿?”蔺老侯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厉色。
“不是,蔺小姐很好。”晏世卿立刻开口解释。
“祖父,我不离开你和哥哥。”突然,蔺朝歌从外面跑进来,跪到蔺老侯爷的榻前,两手抱住他。
“傻丫头,难不成你还想在祖父和哥哥这里赖一辈子?”他的脸上,现了笑意,话里还带着嘲笑。
“可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们,没了我,谁来照顾你们?”她的泪水,浸入蔺老侯爷的衣衫中。
“我老头子的身边,有赋儿照顾就行了,你长大了,也该出嫁了。”蔺家没落,他这是铁了心要将蔺朝歌嫁给晏世卿,不管如何,他的家世人品要比商贾之家的那些公子哥要好得多。
他们来到徽州时,并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可那些人,不仅是蔺朝歌看不上,连他也看不上,言行做派完全不能和官宦皇室之家的公子哥相比。
蔺朝歌抱着他,只呜呜咽咽哭着,嘴里说不出话来。
“祖父说得对,你想在我们身边赖一辈子,我们还不愿意呢。”蔺朝赋的眼里染了湿意,话里却满是打趣的意味。
晏世卿站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
屋子里闹腾了一阵,蔺朝歌才停了下来,她敛了敛眸,从蔺老侯爷的怀里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歌儿听祖父的话。”
“既然来了,就多住两日。”蔺老侯爷脸上的担忧褪去了几分,开口朝晏世卿说道。
“嗯。”
他点头应承,若是能在这里多住几日,他们便能躲开南宫琰的追兵,到时候再动身就没那么费力了。
片刻后,蔺朝歌领着晏世卿从里面走出来,蔺朝赋则伺候蔺老侯爷歇息。
她带着晏世卿和仪嫔去了西边的庭院,里面有两间客房,还有侍从住的偏房,他们三个人住正好合适。
一切安排稳妥后,蔺朝歌要离开时,被仪嫔叫住了,让她进屋,她有话要跟她说。
蔺朝歌示意素心一眼,让她在外面候着,尔后才走进去。
“仪嫔娘娘有什么话要对歌儿说?”她知道,仪嫔是刻意避开了晏世卿。
“实不相瞒,我是卿儿的生母,卿儿的终身大事,我也没权干涉太多,只要不是那个太子妃,我便没什么异议,望你日后能好好待他。”仪嫔话语温和,看向她的眸光也没了之前的不善。
但蔺朝歌的脸色却变了几分,“您是卿哥哥的生母?”
“当年的事太复杂,这些还是让卿儿日后再细细与你说吧。”说完,她脱下手上的翠绿玉镯子,塞到她手里,“我也没什么礼物能送给你们的,这个玉镯子跟了我多年,便当做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
“这个我不能要。”蔺朝歌推脱。
“收下吧,让我尽一尽为人母该做的事。”她握紧她的手。
蔺朝歌的掌心一片温热,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翠绿镯子,抿了抿唇,应了声,“嗯。”
仪嫔的脸上才有了笑意,关切地说:“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娘娘也早些歇息。”
蔺朝歌起身,走出屋外,将门关上。
站在回廊上,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镯子,方和素心从她屋前离开。
仪嫔在屋子里坐了许久,到了深夜,她留下一封书信,从庭院里离开。她原本想跟着晏世卿回南诏,可待在晏褚然有自己的王妃,她待在晏王府里,又是什么身份呢?
身为晏世卿的生母,只会让他的身份在南诏变得难堪,回西楚,是她唯一的退路,即使她知道,那是死路一条。
她一离开徽州,便被人盯上了。
到了西楚地界,身后的人才蹿出来,拦在她面前,“郡主,您不能回郡王府!”
她眯了眯眸子,才看清楚一直跟着她的人是绿珠。
“是师父派你来的?”
仪嫔的眼睛亮了亮。
“帘主派我来接应您,带您去一处安全的地方。”绿珠小声应声,双眼一抹坚毅。
“好。”她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醒来,晏世卿走到仪嫔的屋外喊她起身一同用早膳时,才发现不对劲,他推开屋门跑进去,只看到桌上留下的书信。
信上只留下一句话,“卿儿,母亲先走了,不用寻我。”
“母亲!”
他惊呼,跑出屋门时,差点撞上端着早膳过来的蔺朝歌,“出什么事了?”见到他这副满脸焦急的样子,她急忙开口问。
“仪嫔娘娘她,她走了…”
他没办法告诉她,那是他的母亲。
蔺朝歌朝他伸过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衫,“卿哥哥,我已经知道她是你的母亲了,这个,是她送给我的,没想到她昨日是那个意思,都怪我没想到。”
她呈出手腕上戴的翠绿玉镯,脸上透了几分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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