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郡王的心底,仿若被什么刺了一下,他紧紧皱了一下眉头,眸光中又恢复了往日的阴冷。
刀剑起,双方将士都冲了上去。
阿笺从外面跑进来,抓着虞七七的手腕说道:“公主,皇上带着三万大军回来支援顾指挥使了!”
“他回来了?”
虞七七高兴得从躺椅上站起来,抓着她的手问。
“嗯!千真万确,此刻已经和西楚郡王在城外动起手来了!”阿笺点头如捣蒜,脸上蕴满笑意。
虞七七的脸上也满是喜悦,她原以为南宫琰在西边地界没有三个月回不来,没料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收复西边的城池了。
她抚着隆起的小腹,想要到宫外的城门上去等着他回来,可是被楚裴钰拦住了,“皇上娘娘,如今您身怀六甲,不能轻易到高处去。”
“我坐歩撵过去。”虞七七怔了一下,明白他话里的担忧,急忙与他解释。
“宫城门上也很危险,万一城里混进了西楚的人,就算有属下和阿笺姑娘,也难以护住您的安危。”
楚裴钰还是不肯让步。
“公主,要不还是听楚将军的吧。”阿笺和犹豫了下,觉得楚裴钰说的不无道理,再过不到两个月她就要临盆了,倘若在这个当口出事,他们谁也担待不起。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她也只好停下脚步,没有再继续往外走。
要走进凤鸾宫的晏世卿,听到他们主仆三人的对话,止住了脚步,往城门外而去。
有了舞怜的助力,西楚郡王被逼得节节败退,他手下的将士们遵着他之前下的命令,不让南宫琰和顾夏手里的将士会合,可形式混乱,一切都不能如他之前预想的那般,双方打了半日之后,西楚郡王陷入了焦灼。
晏世卿走到城门之上,宁深远也在上面,见到他走过来,他眸光滞了滞,放下手中瞄准西楚郡王的弓箭。
“不必顾及我的感受。”晏世卿朝他一笑,昏黄色的日光落到他的半边脸上,宁深远看不出了他笑意里的苦涩。
他敛了敛眸,还是没有再抬起手,只静静看着城门下打斗的场面。
舞怜手中的软剑一直追着西楚郡王而去,就算是没有南宫琰的追捕,他也被逼得无路可退。
“怜儿,你手里这套软剑剑法还是本王教你的,如今你要用来杀了我吗?”西楚郡王不再闪躲,直面她的追赶。
当初,他手里挥的是长鞭,舞怜见他挥得一手好鞭法,便想让他教她,他与她打趣,这套鞭法只有他们西楚皇室的人才能学,外人不能学。
她便扔给他一条软剑,与他绕着弯子,“我的这个是长剑,不是鞭子,这样总可以教我了吧?”
西楚郡王被她的机灵劲逗笑,只好点头应允。她很有天赋,只跟着他学了不到三个月,便将软剑挥得出神入化。这么多年来,这条软剑在她的手里,不知杀了多少人,从来没有落败过。
“我是被你逼的,欠你的我早就已经还清了!”她帮他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当初他教她的这一套剑法,早就已经抵消掉了。
“若是你肯回头,我便放过你和仪儿。”他微微喘着气,眸光间带了一丝焦灼。
“晚了!”
舞怜手里的软剑一挥,缠到他的长剑上,西楚郡王使力往前一拉,将她从马背上拉下,他策马往混乱的争斗中跑去,舞怜摔倒在地,身子在尘土上不停滑着,后背上一阵火辣辣的。
西楚郡王咬着牙,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这是要将她置之死地!方才还温柔地说要放过他的男子,此刻,俨然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眼前不停地闪过杀戮的场面,飞扬的尘土让她睁不开眼来,她的身上和脸上,满是伤疤,蒙在脸上的面纱早就掉了,她犹自苦笑了一下,也就是她,才会被他骗了这么多年!
忽然,前面冲出一匹烈马,仪嫔坐在烈马上,挥剑朝西楚郡王刺去,他没料到仪嫔会突然冲出来,急忙拉住缰绳,身下的烈马受惊,前蹄往前抬起,他人往后掉落,落到马下。
舞怜回过神色,将被他缠绕住的软剑抽回来,缠上他的腰间,顷刻间,他的腰间直接见了血。
他愕然地盯着缠绕在自己腰上的软剑,转回头看向她,“怜儿,你果真下得了手?”
“为何不能?!”
这道声音,是仪嫔发出来的,她手里的剑,狠狠刺入了他的心口上!
“仪儿…”
舞怜的双眼间,还是闪过了一丝惊愕。
西楚郡王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丧命在她们母女俩手中。
“师父,他害了您这么多年,此刻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仪嫔咬着牙说道,可握着剑的手,还是抖了一下。
“可他是你的父亲…”舞怜咽下喉间的干涩。
“她也,是你的母亲…”说完这句话,西楚郡王倒了下去,地上的尘土飞扬到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十分凄惨。
仪嫔惊愕地看着舞怜,松开手里的剑,她没想到,教她功夫,护在她身边多年的,竟然是她的生母。
这是西楚郡王此生,对她说过的最温情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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