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舅既然查案这么厉害,这话总该听得出来是夸你还是损你。”南宫琰先是捧了他一把,又将他狠狠损了一遍。
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回硬是要去查唐易漪和绿吟的关系好像不太对,就算是他查了出来,南宫琰也没见得有多感兴趣,仿若她们二人有没有关系与他都没有任何影响。
他仔细想了想,才发觉确实没什么影响。
就算是唐易漪是绿吟的亲生妹妹,南宫琰也不会因为自己和绿吟的关系而怜惜她,绿吟早已将他伤得千疮百孔了。
从皇宫里出去,他碰到了从玉石台阶下往上走的唐易漪,她见了沈非鸿,朝他微微福身,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是被人欺负了。
“好好的宫外不去,偏偏要到这来受罪。”沈非鸿小声说道。
“多谢国舅爷关怀。”
她依旧是福了福身子。
内侍也发现,她身上之前摆的架子也没有了,完全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想来是宫里的谣言对她打击太大。
即使是这样,南宫琰也没管后宫中的谣言,任由它们散着,这才能表明出他的决心,对唐易漪完全不上心,那些谣言便也慢慢断了。
不过,他倒是没糊弄虞七七,近日他忙完朝事之后,都会到礼安堂中诵经,悼念他薨逝的大皇子。
有好几次,虞七七都在礼安堂里与他撞见了,可也只是微微福身,问声安的功夫,二人便没了交集。
在大皇子薨逝两个月之期时,清水寺的大师告诉虞七七和南宫琰,需要他们二人抄写的经书为大皇子超度,要他们合力完成,他们这才有了独自相处的机会。
那几日,南宫琰次次都要到虞七七那儿去,二月的天气在倒春寒,春寒陡峭,十分的冷。
南宫琰每回去到她那儿,这手连提起笔来都有些费劲,可他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虞七七没曾想他竟连这点寒意都克服不了,只好回回都叫昭娘备上一个暖手炉,给他留着备用。
有了暖手炉暖手,南宫琰抄写起经书来顺畅得多。
虞七七在东宫里时,就时常被他罚抄写经书,兴许是抄出经验来了,她写得总是比南宫琰要快一些。
“为何你总抄得比朕快?是不是你的容易些?”南宫琰不太信,翻了翻搁置在她面前的经书,翻了一通,跟他那本一样,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皇上有这个翻查的功夫,早就抄写完了。”虞七七语气不屑地打趣他一番。
南宫琰收回眸光,老老实实地低头抄写,尔后他才想起来,虞七七在东宫里时,就时常被他罚抄写经书,所以每每写得比他快一些,倒是没什么稀奇了。想到这,他这才算是心服口服。
只是总有不尽如人意的,这一日,他们二人抄得好好的,虞七七手里的笔不知怎么的,划到了他的衣袖上,明皇上的龙袍上,那一抹黑色显得特别的刺眼,“皇后,你…”
他忍着,没有吼出声来。
虞七七知道他爱整洁,急忙叫来昭娘,“快帮皇上换件衣裳。”
昭娘看到他袖口上的那一抹黑,当即就会意了,那回虞七七在他身上划下那一笔时,也是她整理的,昭娘急忙唤宫人去取了一件干净的衣裳过来。
要帮他换上时,他却制止道:“慢着,既然是皇后惹出来的祸端,此事还需要皇后来平。”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兴味。
虞七七敛了敛眸,方才始终是她不小心,绞了绞手中的锦帕,她还是上前说道:“拿给我,你下去吧。”
“是。”
昭娘带着宫女们匆匆退下。
她伸手解下南宫琰的龙袍,将昭娘取来的衣裳给他换上,弄好后,要松开手时却被他一把握住她还未放下的手,“还生朕的气?”
这是他回宫后,第一次问她心里的想法。
虞七七挣扎着,要将手拿下来,却被他抓得更紧,“领兵去西楚不是朕的本意。”
他低声解释。
“可到底是什么苦衷,能让你这样抛弃我跟孩子?”虞七七始终想不通。
“陆禀声说,宫中现了天煞星,若是朕不离开皇宫,朕和大皇子必有一伤,那时候朕不能以身犯险留在宫中,若是我们的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朕会更自责。”
他敛了敛眸,将一直以来没有跟她说的话说了出来。
虞七七满脸惊愕,双眸中现了泪光,张了许久的口才问出声来,“所以,你是为了保护轩儿?”
“嗯。”
他点了一下头。
“可是,为何轩儿最后还是?…”她拧紧双眉,话里透满不解。
“所以朕才撤了陆禀声的官职,不过,朕听替你生产的稳婆说,你在生产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为何在生产时偏偏没了力气?”
那件事过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怕虞七七伤心,所以才一直没有问过她。
虞七七仔细回想着,也觉得蹊跷,“我也不知道,我生产的那日一开始还能使得上气,后来才使了一会劲,便觉得全身无力,后面怎么使劲都是徒劳。”
她的脸色沉了下去,眼眶中的泪水滑了下来,“轩儿是被我生生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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