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倒是提醒了晏世卿。
他敛了敛眉,沉吟片刻后眸底的隐晦才散开,顿时明白了蔺朝赋对他为何是那个态度,“他定是也在探我的底。”
宁深远的眸光却深了深,认真叮嘱他,“但你可不要乱来,你们南诏还是战降国,稍有不慎你就会陷入险境中。”
瞧着他这副神情专注的样子,晏世卿的心间涌过一阵暖意,两国虽已停了战火,可到底还有避嫌之意,宁深远能这般与他推心置腹,叫他很是欣慰。
“若是将来我们两国再起战火,南诏占了先机,我定会护你们伯爵府周全。”晏世卿与他承诺道。
宁深远眼眶红了红,“燕京如今虽太平,你们南诏也低头归顺,可西边还有虎视眈眈的西楚,到底是不会天下太平一辈子。”
晏世卿的眸光滞了滞,便惭愧地低下头去,宁深远心地纯良,于他,他是心中有愧的。
二人在樊花楼中待了半日,便各自回了府。
回府的一路上,晏世卿都心有余悸,他叮嘱庆俞一声,“日后在燕京城里要愈加小心行事,除了南宫琰,还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庆俞脸色一紧,“那您会不会有危险?”
“现下还不知道,要早点揪出对方,才能解除危机。”
晏世卿的心里此刻也拿不定主意,但对方能给他假的情报,总归不会是友。
“奴才会小心行事。”庆俞的神色凛了凛。
在他们回质子府的路上,刘末年的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能轻易到这来?!”
他见四下无人,急忙将房门关紧。
“亏你还是个二品的刑部尚书,胆子竟怎么小成这样?”沈非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便坐到长椅上自己倒茶喝。
“你刚从天牢中出来不久,若是让别人知道你到了我的府上来,那皇上会怎么想?!”他可不在乎他鄙夷的神色,自己只有先保住这条小命,日后才能继续为太子殿下办事。
“你放心好了,我到这来是经了殿下允许的。”沈非鸿抬头喝下一杯茶后,才不紧不慢地宽慰他。
他这一路赶过来,又要顾小心这个,提防那个,早就渴的不行了。
“那就好。”
刘末年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宋高宦和当年璇玉贵妃被害一案有关。”沈非鸿将这两日来,证实到的线索告诉他。
刘末年拧了拧眉头,“宋高宦?他不过是一介宦官,怎会牵扯到这件案子里来?”
“这我还不得而知,但你也说了,他不过是一介宦官,得罪当年的璇玉贵妃于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再者,当初璇玉贵妃遇难之前,他就已经是司礼监总管了,所以,定然不是为了权势。”
到底是帮璇玉贵妃谋划了多年的国舅爷,沈非鸿一点便点到了点子上。
“不是为了权势,那便是为了女色?”说出这句话,再想想宋高宦的那个太监样,刘末年自己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沈非鸿立刻点了点头,不愧是刑部尚书,和他想的一样。
“女色…可后宫之中,谁会对得上他的胃口?”刘末年脑海中过了一轮后宫嫔妃的模样,实在想不出来。
“所以我才来找你嘛,我都在牢里关了十年了,哪知道现在的后宫中谁的姿色更胜一筹。”
沈非鸿说完这句话后,刘末年的那张老脸立时红了红,斥责他,“胡闹!你不知晓我又如何会知晓?!后宫里的嫔妃,我不过也就在宫宴上见过几位。”
“你看你这老东西,你急什么,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沈非鸿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驳了他一句后才继续说道:“璇玉贵妃死后,谁最得宠,谁的嫌疑就最大。”
刘末年脸上的红晕才褪去几分,他仔细想了想,“璇玉贵妃死后倒是升了几位贵妃,但都不是最得宠的。要说最得宠的,便只有仪嫔了,可她也就一直是个嫔妃之位。”
“仪嫔?”
沈非鸿老成的眸子不禁睁大了一些,仪嫔这位妃子他有印象。
有一回宋璇玉将他叫到宫中,似是有急事。她一去到她的寝宫里,她便拉着他的手惊慌失措说道:“哥哥不好了,仪嫔生了个男儿。皇上近日最是宠爱她,将来定会让她的孩儿登上太子之位。”
沈非鸿急忙宽慰她,“不用怕,你有氏族庇护。”
“不,你不知道,皇上他对我已生了厌弃之心,已有多日没来我的寝宫留夜了,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恩爱画面,不过是他与我装出来的。如今仪嫔生了个男儿,他定会将我和琰儿踢到一旁,我的琰儿再想登上太子之位,恐怕是难上加难。”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珠,想来是彻底乱了阵脚。
“你放心,我在朝上与氏族中的臣子会竭尽全力帮琰儿说话,你也要好好教导琰儿,让他有一个当太子的做派才行。”
“嗯!”
宋璇玉立刻点了点头,脸上的无措感也才褪去一些。
可他刚出了宫没几日,便听说仪嫔的儿子夭折了。但他的妹妹告诉他,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可究竟是怎么夭折的,连他的妹妹都打探不出来,他就更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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