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蛮漂亮的。”站在天台之上,崔致远忽然拉起她的手,认真道:“但有时候,漂亮并不抵的过聪慧。比起现在妆容精致的你,我更欣赏那个课堂上可以和政治老师辩论的你。”
他的一番话,教她愣住,她原以为渺小的自己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崔致远却继续道:“知道吗?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跳下去又能改变什么呢?那只会坐实你没有做过的事。毕竟你死了,造谣的人还活着,你一个死人无法开口解释辩驳,那事情的真相就会被造谣的人抹的更黑。”
“可……”她不知道崔致远到底知道她多少事,却感觉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如果你信我,那就安心学习,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崔致远当时和她说。“你是个好学生,该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我相信你,只要你努力,就一定会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那天的天台上,是崔致远救赎了身在地狱的她。她放弃自杀,也听他的话不去管那些事,只是在认真学习着。她的心,在学习中慢慢愈合,甚至那个学长来到她面前,她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抱歉,池绫同学,其实录影那件事是我胡说的,我根本没有做那种事!”
学长久违的温柔,她内心却是丝毫不见波澜。就算真的又如何?就算公布出去又如何?害羞的该是她吗?她为所爱之人敞开身体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些录下过程还公布的人!
不知不觉中,她在与崔致远的相处下,内心变得强大。高考结束后,她不负众望考出濑名市,但在得知崔致远报考的是心理学后,她鬼使神差的选填心理学,并在以后岁月里认真学习。
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崔致远抱有什么痴想,在经历学长那件事后,她对爱情已然失望。能帮助到崔致远或是能解答他在心理学上的疑问,是她选填的缘由。
只是,她没想到,在自己打算博士毕业去濑名大学担任邀约的讲师,却听到那个消息。
崔致远被冠以性侵女学生的罪名,检测出精神疾病后,被关进濑名市精神病院了。精神报告说崔致远是控制欲占有欲极强的人,他对任何事不容拒绝,对别人更是有病态的占有。
与崔致远几年书信来往的池绫当然不会相信这般说辞,她多次利用自己的身份提出疑问,可那些人均都视而不见,仿佛崔致远就是个性侵犯。可,不会的,他绝不会的!
当年可是他在天台上劝解自己,也是他推自己一把并自己也跟着跳楼的崔致远!想起那日崔致远推自己下去的话,她就知道绝不会是他。“为防你以后再有不开心的事要跳楼,那不如今天我就随了你愿,让你感受跳楼的感觉吧。”说罢,他推了自己一把。
那时,她惊愕,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在天台上的崔致远。不明白刚刚还劝解的他为何现在要推自己,可他唇边勾起笑,也从楼上跳下。
随即而来的不是灭顶的疼痛,而是柔软的海绵。她睁开眼,看到身下早已铺垫好的海绵还有他自信的微笑,看着一旁正指挥秩序的消防员,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尝试过跳楼这种窒息的感觉,她以后就不会想着自杀了吧?
可……池绫被楼下纷扰的吵闹声惊的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全身湿漉漉的,便放下手中早已冷却的便当,走到天台栏杆附近,望着楼下撑伞走走来来充满活力的学生,惨淡一笑。
“是不是我跳下去了。”雨雾之中,她踏上那最高的墙上,不知对谁说。“你们就会放过他?”
站在雨里的男人没有说话,他望着那抹青色身影,以及被长发遮掩住的青色昆虫,神色略暗。
好久,他才道。“老师是这样说的。”
“是吗?”池绫望着远处阴沉的天,踏出一步来。“那就请你们老师说到做到,否则……”
看着地下的学生,池绫眼底闪出恨意,道。“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刚落,她踏出另外一步,一道巨大的重物摔地声响起,接着便是楼下学生们的惊恐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跳楼了!”
听到楼下的喧闹声,天台上的男人只低头看了一眼,便悄然离开,仿佛没人来过。
阴沉的天忽然下起雨来,淋打在冷却的便当上,残存的火腿也渐渐没了热意。
雨……好大的雨……池绫望着阴沉的天,感受到最后一丝凉意后,便缓缓闭上眼睛。
别了,班长。
别了,崔致远。
别了,我那没有明日的世界。
雨一直下。
崔微微站在濑名市第一人民医院二十六楼急诊室旁,眼看窗外雨影略重,心底的不安却更重。
方才林珺珺的父亲才脱离险境,被林父这么一弄,林珺珺和代森的关系变得很亲密。这她倒是没有什么,但没由来的,却感觉……有些不对头,好像哪里要出什么事似得。
“怎么了?”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随即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手也自然的揽住她。
见是操玠,她内心的不安才慢慢被冲走。“只是有点莫名的情绪。”还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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