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点头,他望着眼前的崔微微,问道:“崔小姐想知道什么?”
“安叔叔的身体情况,您应该知道。”瞧着眼前并不愚钝的中年男人,微微便也坦诚。
“虽然锦贇哥研究新药,但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我指的,并不单单是身体问题。”
“崔小姐所指,是什么问题?”
终于问到正题,崔微微认真道:“我听说,在八年前罗阿姨自杀的时候,您也在。”
“我是在。”安医生点头,他继而道:“我是安家的私人医生,在场难道不正常吗?”
“可安叔叔说自己不记得罗阿姨自杀的事情。这可能吗?”她问。
安医生淡笑,他继而解释道:“我听蒲云岚说,你是学心理的,可能对于很多事有着好奇心,即便那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他暗指崔微微太过于好奇。“我能告诉你的是,锦贇哥与芝兰姐的死没有关系,他不记得当日细节,是因为芝兰姐的死对他太有冲击性。”
“你们学心理的,肯定会知道心理压力。当人脑收到外界的某种刺激时,脑神经会不自觉的条件反射,形成压迫感。而这时,就像电闸遇到线路短路后会选择跳闸,脑神经会选择性的暂时失去有关刺激事件的信息,这就会形成记忆的丢失。”安医生解释道:“面对芝兰姐的离开,当时的锦贇哥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的记忆一部分丢失,不是很正常吗?”
“这是暂时性的记忆丢失,只要他选择以放松的去回想,或者让催眠师以舒适的环境治疗,安叔叔的记忆就会回来。”这么多年过去,安锦贇关于罗芝兰自杀还是没有记忆?
难道,真如之前田俊私下里与她说的那样吗?安锦贇有杀害罗芝兰的嫌疑。
“为什么?”她不明白田俊从哪里听说的。“罗芝兰不是自杀吗?”
“法检报告是自杀。”田俊提到那件事抽了口烟。“可你也该想想,当年罗家在濑名市的影响力。如果传出安锦贇杀害罗芝兰的负面影响,那罗氏的股票不得要暴跌吗?罗氏控股那时已然跌至谷底,再来这一出,公司指不定就要破产。”
因为这句话,微微对于安锦贇忘却罗芝兰死去那一晚的记忆,很是存疑。她想从这位跟随安家多年的医生嘴里知道些什么,但这位安医生,很明显对她设防。
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崔微微又随便唠点家常,便要先行离开。正在这时,从门外闯来一个仆人,他望见安医生直接扑了上去,紧张道:“安医生,您快去看看老太爷吧。”
老太爷?难不成……崔微微眼眸略转,她跟在焦急的安医生身后,随佣人去到三楼最右的房间。那个房间格外隐秘,若不是来到跟前,便不能知道这里还有个房间。
被佣人们喊为老太爷,那便是以讽刺小说出名的安玉堂了。这个人,她认识,可以说稍微了解本土文学的人都应该熟悉这个名字。安玉堂,上世纪50年代生人,毕业于濑名大学文学系,之后以《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绿洲》出道,成为濑名市作家协会会员,后为会长。
之前在选修文学课时,微微就曾读过安玉堂的书。从青年时期的《鸟》、《北方》、《芦苇花》到中老年时期的《绿洲文集》、《苍山》、《最后三个人》,她都看过。只是进到新世纪时,安玉堂便再未发表过小说,近些年来没有多大消息。
没消息并不代表消失,虽说文学界和政界没有多大干系,可安锦贇出事,安玉堂能把宋玉玲丈夫的车祸案解决的这么顺利,这里面的水就有点深了,微微不敢细想。
安医生并不乐意崔微微跟着自己,更不喜欢她进老太爷的房间。这时,安锦贇也听闻消息小跑过来,他身后跟着蒲云岚和操玠。操玠原本还想崔微微到哪里去了,见到她跟在安医生身边,便不动声色的将她拉至自己身边,然后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暗,唯有一盏昏暗的灯亮着,以至于看清路。房间里吹着空调,莫名的阴冷感让她下意识的抓握住操玠的手,操玠则是温柔的反握住她的手。
在佣人的带领下,崔微微等人终于来到老太爷的床边。在老太爷身边侍候的仆人见安锦贇来了,自觉地退下。佣人退下后,崔微微才看清躺在病床上的安玉堂。他带着呼吸机,喘息间都带着困难,床虽然靠窗但被深色窗帘遮住,在这里看不见白天也看不到黑夜。
这时,安玉堂还是清醒的,他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倒是没说。安医生给他做检查时,他眼睛盯着某处,这种奇怪让她循目而望,便看到床对面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籍。
“安叔叔,你该睡了。”安医生说完这句话,就给安玉堂注射了镇静剂。
安玉堂说不出话来,他似乎有事,但他眼底的挣扎在别人看来,只是昏昏欲睡的表现。等安玉堂逐渐沉睡,安医生收起了箱子,安锦贇很关心自己爸爸的情况,便问道。
“我爸爸怎么样了?”
“没多大的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等安慰完安锦贇后,这位安医生便以天黑为理由,离开了安家。等安医生离开后,安锦贇无奈的坐在床边。见此,蒲云岚看了眼操玠,操玠微颔首,就拉着崔微微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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