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妖狐这一句叮嘱,阿谖问道:“你很熟悉海吗?”
妖狐目不斜视,“还好。以前停留过一阵罢了。”
阿谖不疑有他,虽然在固有认知里,狐狸怎么说都是跟山或是土地有关系的,和海基本上差个十万八千里。
但以妖狐的阅历,在海边停留过倒是很正常。
这样的想法,也就让她忽略了妖狐在看见海时,格外平静的神色。
就像是海洋一样,表面上波澜不兴,而暗流汹涌。
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找人显然不现实,阿谖思衬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用灵力点燃纸鹤,以一目连的气息,诱导那个人主动寻来。
米黄色的纸鹤悄无声息地在风中“燃烧”着,不见火焰,却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失去水分,蜷曲灰白。
不消片刻,海动了。
准确的说,是海水动了。原本涨落自如的海水,悄悄地化作旋涡,从浅至深,直通暗无边际的海底。
如同奇迹一般,一个人影从海底走了出来。
闲庭信步,脚踏着脆弱柔软的水,像是在踏着自家后院的青石板小路。
从他一现身,阿谖就感觉到了难言的威压。
而当他完整地站立在海面上时,他冰冷的目光更是让人瑟瑟发抖。
他不像是在看着人,而像是在看着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
不等阿谖开口,他一扬手,水包裹着纸鹤燃尽的灰烬,出现在他的掌心。
在看见阿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了然于心。
没想到,曾经感应到已经消散的风神居然还活着,不,现在说是前代风神才更恰当。
更令他没想到的还有一点,他用余光看了眼仰视着他的阿谖。
冷哼一声,“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竟然还是死性不改。”
说完这一句,他才拿正眼看了下阿谖,傲然道:“吾名为荒,人类,你所为何事?”
……荒?
又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名字。可恶,阴阳师的资料到底多少年没更新过了啊!
但以这么拉风的出场方式,和这么倨傲,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千八百万的态度,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心里不住地打着鼓,阿谖定神简述了她的目的。
听她说完,荒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表情来,“这么说来,你是想求我为你占卜寻人?”
阿谖:“是。”
荒断然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帮你的。”
阿谖没想到荒会这么迅速决绝地拒绝,“可是一目连大人说这是你欠他的人情……”
荒听到一目连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一动,“改了名字吗?”
阿谖不明所以,“什么?”
“与你无关。”荒冷冷地说,“能听你说完请求,就用完了这份人情了。”
撂下这句话,他就如同来时一样,化作褪去的海浪,融进清凉的海里。
“等……”
海面在顷刻间回复平静。刚才荒的存在,好像是泡沫一样,如同一场幻觉。
阿谖的挽留才刚刚开口,剩下的声音就消散在海风里,找不到去处。
结束的太快了,这是阿谖始料未及的。
本来就算荒性子再古怪,她也会努力说服他,但现在他冷漠至极,避而不见的态度却让她撞上了一堵冰冷的墙。
墙上别说门窗,连条缝都找不到。更糟糕的是,她失去了和荒唯一的交集。
大海宽广无垠,也就意味着,荒不主动出现的话,阿谖就没办法找到他。
“现在……该怎么办?”阿谖欲哭无泪。
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妖狐淡淡道:“这种态度,不是先天鄙视人类,就是后天敌视人类。”
“有什么区别吗?”
“一个是自命不凡,矜持身份;一个是受过伤害,不敢信任。”妖狐笑了笑,“不过对你而言,没差。”
反正都是不会轻易帮忙的意思是吧。
阿谖叹了口气。
就在她有些头疼,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妖狐突然张开折扇,对着某个方向打出一道凌厉的风刃!
风刃破空而去,将一棵树拦腰劈断!
阿谖在妖狐有动作的同时,催动灵力护体。
妖狐不是以破坏花花草草为乐的妖怪,他动手必有原因。
妖狐对着被劈断的树,没有把折扇合上,保持着攻击的架势,“滚出来!”
“玩隐匿被发现,和裸奔没什么区别。小生没什么耐心,下一次就不会是擦肩而过了。”妖狐笑眯眯地随口威胁。
在他说话间,阿谖用灵视探查了下那棵树附近,没有发现一点妖气。
这并不意外,本来妖怪隐匿身形气息的方式就五花八门,只要没有妖气,灵视就无法感知。如果妖狐隐藏自己的存在,阿谖觉得她也“看”不见他。
只是这次,藏起来的那只妖怪,恐怕是很擅长隐匿的类型,而且十分镇定。
刚刚妖狐的风刃几乎是没有任何先兆地瞬发而出,而这样厉害的攻击擦肩而过,那只妖怪竟然没有泄露一丝气息。
要知道,隐身这门技术,玩的就是心跳。谁的阵脚先慌,谁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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