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张口去咬他的手指。
他没有躲开,指尖被她糯米白的牙齿咬得又麻又疼。
阮心松了口,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咬出了红红的印痕,她从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解气没?”他将手伸到她唇边,继续说:“没有就接着咬。”
反正她喜欢咬他,他已经习惯被她咬了。
阮心恹恹地斜过眼,嘴唇翘的老高。
他让自己干嘛就干嘛?她偏不。
她现在已经不受他管制了。
她越想越来气,他刚刚还对她飚脏话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猛地打开他的手,一点没好气地说:“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话彻底点燃了厉言绅的理智,他猛然侧身覆上去,两臂撑在椅背两侧,将她禁锢在车椅与胸膛之间。
阮心吓了一大跳。
两手立刻覆在厉言绅的胸前,猫冬整理用力推拒着他,边哭边喊:“走开啊,别过来......”
她怕极了,在他胸前又掐又打,鼻涕眼泪横流。
“哭什么?”他沉重的声音透着威迫力,“不许哭!”
下一刻,她下巴被抬起来,慌乱的视线直直地望进燃烧着怒意的黑眸。
她心尖一颤,抖着身子害怕地呜咽起来。
他真的好凶。
“告诉我,你跟谁住一起?”他每晚蹲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搞清楚,她到底跟谁在一起。
结果她倒好,无时不刻地防着他。
他蹲了整整一个星期,连她的人影也没看到。
阮心紧紧抿着双唇,死死不开口。
“说不说,不说我把你关起来,不准你出门。”他厉声威胁道。
阮心冷不丁打了个颤,下意识张口:“我跟朋友住。”
她说完不甘服软,又补充一句:“不关你的事。”
“男的女的?”
厉言绅紧紧咬着牙,下颌骨的轮廓因用力的咬合更加分明。
他显然非常生气。
阮心本想回答对方是男的,好气一气他,但看着他吓人的样子,又瞬间蔫了。
好半天才说:“是女的。”
听到阮心的回答,厉言绅心里绷到就快断裂的弦瞬间一松,注视着她噙着泪水的红肿眼眶和怕得浑身发抖的小可怜模样,绷紧的咬肌缓缓松动。
薄唇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积聚在胸口的怒气沉了下去。
幸好,幸好。
他长臂一揽,将她拉入怀中。
大掌轻拍她薄瘦的后背,感觉到她颤颤地抽泣。
“好了,不哭不哭,你乖。”他轻声在她耳边安慰,语气一下子软了许多。
听到厉言绅的话,阮心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委屈,哇哇地哭出声来。
满是泪痕的小脸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染湿了胸前一大片衣料。
“你......为什么......凶我......”她肩膀一抽一抽地抖着,声音带着低哑的哭腔。
纤白手指勾着他的衬衣,她嗝了一下,又继续哭:“还......还骂脏话......”
厉言绅低头摸摸她的发顶,长了短胡茬的下巴轻扫她的额头,柔声软言:“乖,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凶你,更不该骂脏话,我错了......”
她哭得他心都疼了,只能抱着哄着,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听到厉言绅的道歉,阮心仰起头看他,鼻翼一扇一扇,“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我认罚。”
就算是死在她手里,他也认了。
阮心红彤彤的眼珠转了转,视线停在厉言绅脸上又想了想,“那你以后不许再凶我,再也不能骂脏话,不然我就罚你......罚你......”
她憋了半天没想出来,结结巴巴的样子让他心尖儿都发软。
她怎么那么软,每个小表情他都看不厌。
要不是之前把她欺负哭了,他真的很想再欺负她一遍。
“没关系,慢慢想。”他像安抚小宝宝那般耐心地跟她说。
阮心抽抽鼻子,翁声说:“那你先放开我......”
柔软小手撑在椅垫上,她有意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厉言绅听话地松了手,阮心薄瘦的后背重新贴回椅背上。
借着窗外幽暗的光线,他仔细端睨着她。
几日没见,她倒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就是一碰就哭,还不好哄,连抱也不让抱了。
娇滴滴的小可怜样,就好像他把她欺负的多狠似的。
你还不能训她,一点点都不行,拿她一点办法也不行。
早知道这样,他那天哪还敢跟她生气,还作死的把她送回北城,多耐心哄哄就好了,也不会适得其反,小家伙现在娇气得不行。
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教育小家伙不能硬碰硬,她不吃这套,得好好地哄,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急不得。
“抱歉,我那天不该跟你生气,不该把你送回来,是我没考虑好,让你受委屈了。”他注视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字的认真说。
阮心怔住,泛着盈盈泪光的双眸怯怯地望着他,纤长的眼睫还挂着泪珠。
他在为那天的事跟她道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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