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行渐远,周遭又恢复到来时的清静。
宋陵安此时的心情很平静,看着窗外的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想要出去走一走。
他想,只是小处的风景就已经很别致,那别处的风景应该也不一般。
在他的脑中还未下决定时,身子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穿过那条小石子路,左右都是一样的九曲回廊,宋陵安随意选了左边走了过去。
走在回廊间,他不时能闻到厢房里飘散而来的茶香,中间夹杂着一些别的香味。
回廊外都有种植一些树木花卉,也偶遇到一些梅花在雪中吞吐着艳红色花瓣。
观赏间,宋陵安偶有遇到一些穿着袄裙的女子,她们或是向他行礼后便匆匆而去,或是手中端着一些精致的瓷瓶,或是糕点,步伐优美的离开。
一路走着,宋陵安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周围还是一样的九曲回廊,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
许是无人引路,宋陵安对这里不熟悉,有些迷路了。
宋陵安停了下来,摸了摸口袋,里面的手机摸着有着淡淡的余温,触手温热,他在想,该不该给何苏裕打电话说自己迷路了。
如果自己打这个电话,他几乎可以想到何苏裕那辛灾乐货的样子。
在宋陵安犹豫不决的时候,他闻到一阵香味,是从前面的院子里传来的,似是腊梅香,却又比前面院落的梅花要格外清香一些,却似乎又夹杂了一些别的清冽淡雅。
而在这个院子的周围,基本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什么厢房茶客,很是清静,像是人幽居的处所一般。
心里是思绪万千的想着,脚步已经自主的迈开,朝院子的方向走过去。穿过半圆的拱门,入目是一片梅林,虽说称不上是“十里”的壮观,却也是难得美景。
梅树间的距离可以让人自由穿梭,众多梅树间,夹杂了一些粗壮的郁郁青青的茶树,宋陵安粗略看了一眼,大概二三十多棵,数目并不算多。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宋陵安叹气,红梅争相吐艳,初雪落在上面,并没有压住梅的几分艳色。
而这雪天里,最艳的并非那艳丽的红梅,而是梅林间撑伞的女子。
女子撑着一把玫瑰色的绘有点点落花的油纸伞,外面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披风上是金丝绣的样式。披风随着女子的动作而晃动着,致使宋陵安看不清晰那图案。
女子左手撑着伞,右手拎着一只精致的花篮,里面是一些嫩绿色的叶芽,还有一枝带雪的红梅,那叶芽应是从那几棵茶树上摘下的。而女子因撑伞而露出的手腕,白皙胜雪,骨节修长似美玉雕琢。
忽然,女子将竹篮挂在了一旁的梅枝上,去摘带雪的红梅,红与白的相撞格外和谐。摘梅花时,女子露出的衣袖是雪蓝色的,衣袖翻飞间,似是在起舞。
还未看见女子的容颜,宋陵安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乱了。
由于女子是背对着宋陵安的,所以她并不知道有人在不远处的九曲回廊下看着她,似被迷住了眼。
身子一转,女子的手间多了一枝红梅,而她的正面恰是对着宋陵安的方向,只是油纸伞向下倾斜着,遮住了她的容颜,只有精致完美的下巴。握伞的指尖微抬,雨伞向上倾斜,猝不及防间,宋陵安对上女子清冷的双眸。
清冷若雪,容颜似仙。
宋陵安愣住了,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人,还拥有如此气质,高贵如九天之上的仙子,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亵渎。
相传,周幽王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最终付灭了一个国家。
有美如斯,便是他,也愿意为搏她一笑付了一国吧。
看着女子倾城的容颜,宋陵安忽然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恍若是他穿越而来,只为见一眼这倾城的女子,乱了心湖。
女子静静的看着宋陵安,手里还握着那枝带雪的红梅,什么话都没有说。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的,只是迷路了走到这里的。”
宋陵安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急急的开口解释,这是向来淡然薄凉的他不会出现的失态表现。
女子却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嘴角抿着一个淡淡的笑容,随手将指尖的红梅弃于雪地中,将竹篮重新握在手中,转身朝梅林深出走去,只留给宋陵安一个唯美似画的背影,还有她清冷的声音:“出去右拐直走,然后左拐向前,会有侍女带你出去……”
好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似古琴般淡雅空灵,不过愣神一会儿,雪地梅林间已经没有了女子的身影,只徒留雪地里的一串脚印和那一枝被丢弃的红梅。
那女子恍若是宋陵安的一场唯美幻想,可他却知道并不是,她是真实存在的。
他恍惚的朝梅林走去,直到站在女子现在站的地方才恍然回神,捡起地上的红梅,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想要将红梅丢弃,却下意识的舍不得。
想到女子说的那一句话,宋陵安淡然的眉眼染上暖色。
她刚才,是在告诉自己怎么出去吗?
宋陵安握着那枝红梅,朝着女子说的方向走去,不过一会儿便遇到穿着袄裙的女子,带他回到了暖阁。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文,大约是我高一的时候想的,很是青涩。先前在更新《随遇而安》的时候,一位读者说,想要看这本文,我隔了大半年的时间,中间还隔着一本《时间,给个好友位》,才堪堪落笔这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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