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皇后带领一干嫔妃、皇子和几位公主前往五彩庙
层层叠叠的绿色堆满整个世界。
吴歌叹了一口气,手心处却握得更紧了。忽闻人走动时,衣料间细微摩擦声,心下一紧,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那人掀起一道新长出横向的枝条看她。“原来在这。”
“啊,君华。”私下里,他让她唤他的本名,而不是那硬生生的皇子。她心生紧张,面上详装不甚在意,递给他一个小小囊袋。
他从容接过。抽开系带。
“红豆?你拿红豆给我做什么?”
她顿时慌了神色,强压制住心下不安。
“你不知道?”
君华从囊袋里取出一颗颜色鲜红,果实饱满的红豆随意的看。
“嗯,不知道。”
她微微恼了,不大相信地继续问。
“怎会不知道?!”
看了一会儿,他将那颗红豆放回囊袋。
“我不知道。”
她脸上满是一片失望之色,面色一青,伸手抢过他还拿在掌心赏玩的囊袋,用力略微大了些,从囊袋中掉了几颗落在青石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那人被她抢过囊袋面色也不大好看。
“你这是做什么?”他似是也有些恼了。
吴歌冷着脸,侧了头去,既不瞧他,也不回他。握着囊袋的五指慢慢收拢,用力愈来愈大,渐渐连青筋显露出来,手背一片青白之色。察觉到她这小小动作,君华逐渐缓了神色,温和问她。
“原来你喜欢红豆?”
她回眼看他,一双眸子睁大,双唇也颤了起来。还是一字不言。君华也不生气了,只当说中了她的心事,伸出手拍拍她的头,柔声笑道。
“既然你喜欢,往后每年逢你生辰之时,我都陪你来五彩庙种上一棵。可好?”
吴歌不说话了,将红豆又塞到他掌心,双颊又红了。
那一日,他和她种下两人间第一棵红豆。
一袋红豆下土,却只有一棵从发芽长到最后,结出红豆。
她不说,他便永远都不明白她的本意。
······
一年一袋,一年一轮。
甚至有几年,连一棵都没发芽。
一直到那一年,太子病急。
他再没陪她来五彩庙,再没,陪她再种一棵红豆树。】
“当初我,的确不知。”君华道。
雾歌飞快地回了一句。
“你为何不知道?!”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此物,最相思。你不知道?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不知···道?
江南红豆···相思苦,岁岁花开一忆君。你···不知道。”
君华抿着唇,看眼前之人回忆往事,姣好的脸上始终褪不去当年的倔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心间,又开始疼了。
他伸出手,想像从前那般揉揉她的头,以那种半是安慰的样子。眼前之人嫌恶地拍开君华的手,越过他朝更前面的地方走去了。他随即便跟上她的脚步,藏在怀中的东西硌得他心口处更疼了。
穿过两个角门,终于远远瞧见那一排红豆树,估摸七八棵样子稀稀疏疏杂乱的长在一处早已长满野草的泥土间。雾歌脚步微停,再抬步走时,步伐加快许多。
“怎的长势如此不喜?”雾歌一副心疼模样,走到其中一棵红豆树前抚了抚树皮,手下施法,那颗长势不大好的红豆树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长得飞快。
“住手!”君华喊道:“你这般乱施仙法,倘若往后这棵树得你仙法成精又该如何是好?世间万物,皆有其一定规矩,三界这才得以平衡发展。如今你只顾一己之私,枉自为它施法。方才你道我害了小乞丐,如今自己又不明白各种要害了么?”
听他这般一说,雾歌匆忙停下动作,皱了皱眉,唇中发出一声轻叹。
倒是君华,不甚在意的蹲下身,一脸认真地除去树旁杂草。见他如此,雾歌愣了一下,随即也蹲下身不作声开始除草。
两人收拾半个时辰这才将几棵树旁的杂草悉数收拾干净。君华本还挽着袖子,站起身时,宽大的袖子缓缓滑下,原本沾了许多泥土的掌心蹭到衣袖上···
雾歌看君华蹙紧眉心,十分不快地看着自己的衣袖,方想说话,看他的眼神又从长袖转至小腿处的衣裳边角处,而后,眉心蹙得更紧。
君华陡然回头同她对视,两人眼神均微微一震,而后各自撇到别处。
“笑什么。”君华道。
雾歌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触了触自己的唇角。
果然有上扬的痕迹。
“别摸。”君华伸出手似要握住她的手腕,阻止雾歌的动作。雾歌这才想起,原来自己的手也尽是泥土!
君华扬了扬唇角,朝雾歌递出自己沾满泥土的右手。雾歌疑惑地看着他伸出的手,一脸不解。
“起来。”他说。
雾歌这才反应过来。伸出左手。才碰到他的掌心又触电般将手缩回。只这次,被他牢牢握紧。稍使了些力,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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