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梅抚掌, “就该这样治治金氏,真是太讨厌了。”
陆士仪道:“这年头买个妾也不便宜,宋家是老太爷当家, 钱都在他老人家手里,老夫人没那个闲钱把妾,放心吧。”
其实最主要不是妾的事情,而是宋淮的态度,宋淮没有纳妾的心,就是老家送一个百个妾来也无济于事。
进了十一月,天寒地冻,开封县比起东京来尤其冷,外面寒风呼呼的,陆士仪躲在温暖的内室,轻易不敢出来。
宋淮休假,与同僚们聚会完,从外头回来,身上带来一阵阵冷气,围在火炉边上烤火。
陆士仪让青桃端来热水给他,“喝点热水暖和下。”
宋淮笑道:“其实我觉得不太冷,只是担心我带进来的冷气冻着你了,我先把自己烤热了再说。”
青桃冲着陆士仪眨眨眼睛,陆士仪摆手让她出去。
宋淮身上热乎了,起身挨着陆士仪坐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帖子来,“这是王家送过来的,直接送到了衙门里。”
陆士仪愣了下,接过来看,原来是关于王固的婚事啊。今年九月底,王固就当朝宰相孙世奉之女定下了亲事,陆士仪早已知道,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就已经要正是成婚了。
宋淮很高兴,问道:“我们去参加婚事,准备什么贺礼呢?”
“给钱就行了,他们拿着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陆士仪没好气地说。
宋淮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陆士仪摸摸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王固成婚,你不高兴么?”
陆士仪最开始得知婚事时,有些惆怅,但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她与王固的事情,自己想的很明白,不存在什么伤心遗憾的,王固是孝子,是正统的文人,日后肯定是按照王家既定的路线走,总有一日会娶妻生子,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新娘子的身份让陆士仪格外恼火。
“我这位舅母做事处处都想要压我们陆家一头,单看她选的儿媳妇就知道了,我恼的是舅母,你想哪里去了?”陆士仪问道。
宋淮尴尬起来,“我没想什么。”
陆士仪伸手去捏他的双颊,“你是不是以为我为着表哥的婚事难过,那都是早八百年的陈年旧事了,比不得你的曹表妹新。”
一提起曹桂花来,宋淮就理亏,毕竟曹桂花是他亲娘给送过来的,他去哄陆士仪,“别生气了,我已经写了信回老家。”
“什么信,写给谁的?”
“我写给父亲的,信上说皇上有意启用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眼看就要回京,反正就是说这些事,让父亲跟母亲说说,别再弄什么李桂花,张桂花过来了。”
宋母之所以敢屡次闹幺蛾子,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陆观贬官渝州,她以为没人跟陆士仪撑腰,如今陆观得了皇上的重新看重,又要回京城了。陆观是高官显宦,宋淮不过是初入官场的微末小官,宋父宋母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陆士仪嘟着嘴巴,“这有什么意思呢,若是我只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难道就只有让人欺负的份?谁要是让我不爽快,我就让他不舒服,反正我有大笔的银子,自己也能养活自己,不必看别人的脸色。”
她的话让宋淮的脸色沉下来,陆士仪更加生气了,“你竟然摆脸色给我看!”她气呼呼地要下塌,宋淮拦腰抱住她,沉声道:“别动!”
“你说不动我就不动,请问您是哪位?”陆士仪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宋淮叹了口气,“你听我说好不好?我写信给父亲只是权宜之计,很多人行事实际上只是受制于权势利益,能简单的用权势利益去解决问题比讲道理有用多了。我的心思你知道,父母不能强迫我的,以后我父母的事都交给我来解决,好不好?”
“好吧。”陆士仪闷闷地说。
“好了,别生气啦,邱婶与曹桂花,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解决她们。不过你做的很好,比我好。”
宋淮又说了许多话来哄她,陆士仪勉强原谅他了。
王固迎娶现任宰相之女在东京城都算是一件不小的事情,陆士仪作为过气宰相之女干脆就没有去参加婚宴,她根本就不想看到舅母方夫人那得意的嘴脸。宋淮亲自去了王家赴宴,方夫人志得意满地问他,“士仪怎么没有一同过来?”
宋淮面不改色地说:“天太冷了,她受了寒,大夫让好好休养,因此就没有一同过来。”
“那可真是不巧了,老身本来以为她会来看看新表嫂了,呵呵。”王夫人笑道。
王固听说陆士仪生病了,脸上就露出焦急之色来,“好些了没有?开封县的大夫没有东京的好,不如再去东京请个大夫回去看看。”
王幼玉拉了拉哥哥,提醒他注意,然后道:“我也很关心表姐,有些时候没见她了,真有些担心呢。”
“不用担心,只是小恙,休息几日就好了。”宋淮道。
宋淮去了宴客厅,王幼玉把王固拉到一边,低声道:“哥哥,你可不要犯傻。”
王固无奈反问她:“我关心士仪几句难道有错吗?”
王幼玉道:“可是,你说过自己已经想通了!母亲为你定下孙小姐时,亲自问过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答应了,我见过新嫂子,她是个极温柔的人,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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