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拼尽全身力气撞开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终于要的是,她没死!
她挣扎着坐起来,想要翻身下床,这才发现,左腿被什么东西驾着,动弹不得,稍一用力,钻心的疼痛,让她全身忍不住跟着颤抖。
刚才那种没死的庆幸感瞬间消失不见。
她的腿!断了!
“雾靠!!!”
乔明月长这么大,第一次住院,第一次知道骨头断掉是什么感觉,她望着齐到膝盖骨的石膏,心里哇凉哇凉。
比哇凉哇凉的小心脏更凉的是此时此刻的膀胱——望了一眼点滴架上,还在一滴一滴走着的药水瓶子,乔明月咬了咬牙,拖着一条石膏腿下了床。
还好,那点滴架上有小滑轮,她单腿蹦了一步。
她感觉自己肚子里,那不知道被压抑了多久的膀胱陡然沉了一沉。
一股酸爽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乔明月陡然站直了身子,不能跳,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动……从床边到门边,短短几步的距离,在乔明月这里,仿佛正在经历一个马拉松。
望着近在眼前的门把手,乔明月感觉自己马上就能摸到的时候,呼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关山脚下生风,面容清冷,看见乔明月正立在自己跟前几步的地方,倏然一笑:“你醒了?怎么下床了?”
乔明月心里呐喊,我要去洗手间!要上厕所,要尿尿!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大喇喇的说出口!
她尴尬一笑:“我出去,有点、有点事。”
关山走进门来,扶着她,却是将她往床边引:“小腿骨头粉碎性骨折,想要以后不变成跛子,就好好在床上躺着。”
乔明月龇牙咧嘴:“不,不了。”
说着人又要往外面去,刚转了身子,又看见门口进来一个人。
半长不长的头发,凌乱的像个鸡窝顶在头上,身上是驼色的风衣,要不是那风衣的腰带系得一丝不苟,还有一张书生气的脸,乔明月会觉得眼前的人是个流浪汉。
她愣了几秒钟,开口,带着疑惑:“彭季学长?”
那男人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咧嘴一笑:“明月学妹,真高兴你还记得我!”
乔明月点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二话不说,又往外面走。
彭季抢前一步要去扶她,却被关山一个转身,将他挡在后头。
“明月,你说,你要什么?我帮你。”
关山眼神关切,言语温柔。
可他越是这样,乔明月心里越是着急,她要上厕所,他能代劳吗?
彭季说:“她好像不需要你扶。”
关山头也不回:“她是我女朋友,她想做什么,不用外人操心。”
彭季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将眼神落在乔明月身上:“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去做!”
刚才,去续住院费的单子,就被关山抢了先。
关山说,乔明月是他女朋友,乔明月要正当他是男朋友,昨天那么晚还会答应和自己来相见?
眼下这样子,乔明月和他,并不亲近啊!
这下子,乔明月想做什么,一定不能让他抢了先!
彭季朝乔明月伸出手。
乔明月望着两个人,内心很无语,她不过想上个厕所,为什么要让她做这种无聊的选择!
膀胱似乎在发出最后的警告,那种无力感像毒药一样浸润她的四肢百骸,她竟红了眼眶。
关山皱眉道:“是伤口很疼吗?”
昨天他被人推得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回过头,便看见一个人重重摔在他的脚下。
下意识去救人,没想到,扶起来一看是乔明月。
她眼睛幽幽睁了一下,随即就没了声响。
那一会儿,他都以为她要死了。
把她送来医院,做了一全套的检查,发现只有腿骨折了,他都不敢相信,眼下见到乔明月这个样子,他就想,莫不是检查没做到位,遗落了什么项目。
乔明月摇摇头,牙关咬得更紧,眼泪也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到底她的眼泪更重要,关山侧脸对旁边的彭季说:“你来?”
彭季像是一个斗胜了的公鸡,昂首挺胸的从关山手里接过乔明月的手臂,他声音不同于关山的那种温柔清澈,仿佛是风霜里浸润过似的,带着浅浅的嘶哑。
他说:“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乔明月抬眼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的确就是许多年前,将自己从人群里捞出来的那个学长,不同于从前的温暖阳光,眼下这个人多了几分成熟的沧桑和魅力。
多年未见,难道一见面,就要请他送自己去上厕所?
这样想着,乔明月心里更加难过,哭得更凶。
彭季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看见关山一脸鄙视的深情,十分自然的挤开彭季,一副不行别BB的表情。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推门而入。
那是乔明月做梦都想看见的人啊!
安悦进门,看见乔明月在哭,两个大男人表情十分奇怪。
她笑着跟总裁打过招呼,又和彭季互相认识了一番,才走到乔明月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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