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知道,让她弟弟不惹事,那是奢望。
李翠芝急道:“不赔钱就要把你弟弟送到少管所,你快想想办法啊!”
“那就送到少管所去吧。”
“你说什么?送到少管所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这么狠心?”
“我狠心?还不都是你惯的?从小到大,他惹出多少事情来,你心里没点数?”
“可这次人家要送他进少管所!”
“那就去,让他涨涨记性。”
“明月!”李翠芝声音里的怒气快从手机里窜出来:“他是你弟弟!”
每次她妈找她处理弟弟的事情,都会说这句话。
乔明月红着眼眶:“我没钱!要么你们自己想办法凑钱,要么让他去少管所!”
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还没来得及关机,她妈又给她打来电话。
“明月,我求求你,别不管你弟弟好不好?你就这一个弟弟啊!”
乔明月哽咽着说:“你逼我给钱的时候,就没想过,你只有一个女儿,他只有一个姐姐?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路上捡的?我有多累你知不知道啊!”
李翠芝也跟着哭出了声:“可是这次,真的不能不管他啊!明月,我的好女儿,求求你想想办法,不能让弟弟坐牢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没钱!”
“那家人要赔十万,我们哪有那么多钱?那些亲戚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提到钱就翻脸不认人……”
听着李翠芝絮絮叨叨说起家里那些事,乔明月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工作稳了,有了稳定的兼职,能交上房租,有钱往家里寄,还能还总裁钱,日子‘顺’得她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个家。
她蹲在路边,捂着脸疯狂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痛快变成眼泪,排出身体。
李翠芝听到这边的动静,终于住嘴,她压抑着声音重复那句话:“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
乔明月嗫喏嘴唇,用了全身的力气说:“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再也没给她妈妈打过来的机会,直接关机。
酒吧内,台上的吉他手正在唱着那首老歌。
“……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你连做着梦都泪流,你把所有希望交给我,我却通通遗落在风中……”
成章跟着哼了一段儿,忽然抬头问:“乔秘书接电话去了吗?怎么还没回?”
陈陈这个年纪的不会唱,只跟着摇头晃脑,答:“关山出去看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那首歌的旋律在关山脑子里回荡,他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乔秘书脸上明明笑着,却眼里看不到丝毫笑意的原因。
她和歌里唱着的那个女人一样,总是什么都不说。
乔明月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有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牵动脸上三十六块肌肉,勾起嘴角,漏出一个得体的笑。
转身,便看见总裁大步走出酒吧的门口。
她佯装镇定:“您怎么出来了?”
看着她那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关山微微蹙了一下眉:“看看你怎么还没进来。”
“谢谢啊,我打完电话了,进去吧!”
说完径直往酒吧里头走。
成章和陈陈看见乔明月进来,招呼她坐下,陈陈递给她一杯刚点的鸡尾酒。
乔明月微微笑道:“喝鸡尾酒有什么意思?我和你们喝一样的吧。”
男人们的酒味足劲大,不等他们点头说好,乔明月捞了一个空杯子,倒上满满一杯,仰头一口喝尽。
“咳——”辛辣的酒味让她嗓子陡然发烧,不由得一阵猛咳。
这酒,男人们都是小口小口的喝。
成章和陈陈不约而同的看向紧随其后坐下的关山。
关山抿唇,什么话也没说,反是捞起酒瓶自己给她倒酒。
他想起上一次她喝醉,那时才刚认识没多久,她和安悦站在江边上,像泼妇一样骂他。
那时候他心里恨得牙痒痒,觉得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现在却觉得,她要是喝醉了,把不痛快的都喊出来,反倒更好。
乔明月笑嘻嘻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半瓶烈酒下肚,人果然也迷糊了。
成章和陈陈眼神儿贼机灵,早就看出乔明月有问题。
成章对关山说:“我好像知道乔秘书住哪儿,我送她回去吧!”
说着起身就要去扶乔明月。
关山一把挥开他的手:“滚一边去。”
陈陈看了成章一眼,意思他在多管闲事。
成章却像个没眼力见儿的,执意要去抢:“你也喝醉了,来来来,让我送乔秘书。”
关山懒得和他争辩,直接勾着腰,一把抱起乔明月往外走。
成章跟了几步,瞧着关山大步往前,他顿住脚步又折回来。
陈陈在他肩头揍了一拳:“你这人,怎么回事?”
居然和关山抢女朋友!
成章:“要不是我,那家伙这会儿还得杵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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