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错了?”陆楠面露困惑。
想说的话就在嘴边,她活生生又哑火。
她抿了抿发干的唇,勉强换了个话题:“陆楠,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你晚餐自便好吗?”
不等回答,她头也不回匆匆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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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沈如磐接到了娜塔莎的电话。少女第一句话便透出低落:“沈教练,你和霍夫曼先生怎么都没来看我的表演滑?”
沈如磐出奇沉默,半晌说:“我和他有点忙。”
娜塔莎长长地调噢了声,似乎不怎么相信,果不其然又追问道:“你们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然后……”
“没有,你不要瞎猜。”
“可是昨晚有人分明看见你们在路上接吻,证据确凿。”
沈如磐一下没了声音。
电话那端娜塔莎再也按捺不住,惊叹:“难怪霍夫曼先生通过其他人转告我,往后我的比赛就由你一人负责,他不再直接参与。这么看来,霍夫曼先生的支持和退出,其实都是为了帮助沈教练的事业转型——他对你真好!”
“不再……直接参与?”
“对啊。”娜塔莎开心地笑了,“沈教练,你和霍夫曼先生从一开始就在偷偷谈恋爱吧?”
“短节目比赛那天我问你,霍夫曼先生能来吗?你说,‘他来不来都不重要’,语气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别扭,其实你当时在生闷气,怪他没有时间陪你吧?霍夫曼先生稍后又来看比赛,肯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哄你开心——对吗?”
事实佐证具体,逻辑清晰无误,娜塔莎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搞错什么,实话实说:“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们在偷偷谈恋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公开。现在明白了,原来你身份特殊,不宜公开。”
娜塔莎所言不假。
团队为什么成立,即使从未挑明理由,单看沈如磐对整体的掌控,以及萧与时对沈如磐的倾力支持,所有人心中再清楚不过。换句话讲,萧与时和沈如磐的关系,是所有人都懂的“秘密”。
“沈教练,我很感谢你。”娜塔莎在电话那头郑重地说,“如果没有你,霍夫曼先生也不会倾力支持我,能遇见你们是我的幸运,谢谢。”
面对热情又真诚的感谢,沈如磐张了张唇,说不出一个字。
她今天下午已经感受到萧与时的冷淡了,却没想到他如此当机立断,说什么“不再直接参与”,其潜台词就是彻底远离她。
也对,她拒绝了他,他疏远她也是应该。
这不就是她口口声声说的“他有选择别人的权利”吗?
沈如磐苦笑。
*
此后的日子,沈如磐哪儿也不去,整日待在病房,说是听古典音乐陶冶情操,更多的时候则是听着古典乐发呆,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
这样的静养无益身心,她睡眠不佳,气色也越来越糟。陆楠问她为什么,她只道季节变化,哪怕睡得很多还是睡不够。
又过了一日,陆楠来医院探望她:“如磐,我不能在柏林久待,后天就该走了。”
沈如磐强打精神点点头,把准备的伴手礼都拿出来,装入他的行李箱。大抵是睡眠不好注意力不集中,有些小东西明明放进去了,她以为没有,皱着眉头翻箱倒柜找了许久。
见她内心杂乱,行为举止也跟着混乱,陆楠低低叹口气,唤住她无意义的忙碌,又说:“如磐,我来柏林之前,曾经诚恳地和总教练谈过,希望他能把你召回花样滑冰队。”
“总教练说你的身体状态未知,实在没有办法破例。不过,考虑到你是拿过很多金牌的运动员,他建议你不妨以教练的身份回归队伍,执教双人滑。”
一席话来得突然,沈如磐果断摇头:“我不想当教练。”
“我知道你还想回归赛场,所以这件事我本来也不打算告诉你。但现在——”
陆楠顿了顿,语气维持正常,而不是同情或怜悯:“你的精神状态不好,瞻前顾后把自己束缚得太紧,是否考虑换个环境跟我去圣彼得堡?不一定要做什么,哪怕只是看一看比赛,也能转移注意力纾解压力。”
“等到压力没那么大了,你再想想和萧与时的感情。说不定思想包袱一松,感情又有挽回的余地,你也能和萧与时在一起。”
沈如磐听完没有立刻回答。
良久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嗫嚅:“让我想想。”
*
这一想就是两日,沈如磐最终同意了。
突然决定离开柏林,一系列的事情都要做相应的调整。例如她的身体数据追踪、CT复查,都要选择一家圣彼得堡的兄弟医院代做,然后把结果传回柏林分析。
幸有费恩医生,他很快搞定这些事,半是说笑半是感慨地道:“我一直以为沈女士会坚持留在这里直至健康出院,现在换个环境也好,免得闷出毛病。”
沈如磐没说什么,低低嗯了声。
那日沈如磐简单收拾完行李,去找费恩医生办离院手续。她推门走入办公室,没见到要找的人,却见到萧与时背对她立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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