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额角青筋爆出,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程寻看着他那双透着寒光的眸子不禁往门后缩了一缩:“你快些回去罢,若是被余司膳抓住了,你的小命可就留不住了!”
齐渊从门缝往里张望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照顾好她。”
说罢,转身回了养心殿。
“皇上您……”魏全看见了齐渊的身影忙上前去迎:“您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齐渊眸子清冷,面上满是怒意:“你跟朕进来,其他人都给朕滚出去!”
屋内侍奉打扫的宫人一听见皇上发了火,低着头退了出来,生怕慢一步就惹了皇上不高兴。
魏全看着皇上铁青的脸色,心中直打鼓:莫不是阿圆姑娘惹皇上生气了?
齐渊束手而立,垂眸思索着什么。
魏全低头看着脚尖儿,心中忐忑不定,一句话都不敢说。
“平日里啰嗦的跟说书的似的,怎么不说话了?”齐渊淡淡开口,幽幽地注视着他。
“奴才、奴才这不是怕扰了皇上想事么?”魏全心中了然,便小心地试探着问问:“皇上为何发这么大火啊?”
齐渊脑海中想着挨了板子还要跪上一个多时辰的阿圆,微微眯了眯眸子:“你可知道尚食局有个姓余的司膳?”
魏全飞快地转着脑子:“好像是有一位姓余的女官,父亲是个小官,听说是被庶母送进了宫,让庶妹抢了亲事,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齐渊冷笑:“你觉着可怜那你就代她受了罢!”
魏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可怜、不可怜……”他抬头觑着齐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不知她如何冒犯了皇上?”
“她倒是没冒犯朕。”殿内烛火一明一暗,映得他冰冷的双眸多了一丝阴鸷。
齐渊轻启薄唇,眸光渐深:“只是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
“那皇上您的意思是……让她不知不觉消失?”魏全轻声道。
齐渊轻笑,就连嘴边的弧度都带了一丝狠绝:“明日让她做碗红枣羹呈上来。”
“喏。”
魏全退了出去,齐渊看着烛火,嘴角噙笑:无缘无故被罚的滋味,你也应该尝尝了……
魏全摸了摸头上的冷汗,看向自己的徒弟苏茂邦:“今儿尚食局发生什么事没有?”
苏茂邦想了想,小声道:“听说是罚了个小宫女。”
“罚了个小宫女?!”魏全一惊,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苏茂邦见师父瞪圆了眼睛开口解释道:“这事闹得挺大,听说崔掌膳去求情被拒之门外,最后还是尚仪局的姚尚仪出面,这事才算完。”他同情挨罚的小宫女,想起了自己刚进宫时的遭遇叹了口气:“也不知那宫女犯了什么错,竟就要下狠手折磨死她!”
“下狠手?折磨死?”魏全的脸瞬间就白了。
“是啊,听说是打了板子又罚跪在外面,身子歪一下就打一鞭子……”
身后的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俩人瑟瑟发抖地往回看了一眼,只见皇上一脸铁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俩人麻利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齐渊将目光投向苏茂邦,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说、说……”苏茂邦声音发抖,都快哭了:“还请皇上明示。”
“说那小宫女是如何被罚的。”
“听、听说是挨了板子跪在外面……但凡是晃下身子就要补上一鞭子……”
齐渊的眸子盛着怒火,周身散发着彻骨寒意。他垂着的手不自觉握紧,关节处泛着白,手上的青筋脉络狰狞。
“皇上,要不要给阿圆姑娘送药。”魏全大着胆子道。
“去把冰蚕白玉膏给阿圆送去。”
“这……这药膏过于珍贵,对阿圆姑娘来说却是麻烦、要是被那些御史知道了,那还不翻了天去?”魏全叩首,诚惶诚恐地劝道。
“朕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他们若是看不顺眼大可以挨上几板子,朕赐同样的东西便是。”齐渊冷着脸,声音含着怒意。
“喏。”魏全哆哆嗦嗦起身退下。
齐渊皱着眉,把人拦住:“你还是找个由头罢。”谁都奈何不了他,可是她却不是这样,随随便便的一个举动便差点让她丢了一条命。
魏全刚想开口请皇上明示,刚一抬头就见皇上已经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皇上与那位挨罚的小宫女……”苏茂邦的眼中皆是好奇。
魏全白了他一眼,伸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脑袋:“皇上的事儿都敢打听了?你可真是嫌命太长了。”
他对着月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什么由头才好啊?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阿圆声音虚弱,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姚蕴安看着阿圆身上的伤口血迹,忍不住哭出声音来:“都、都怪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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