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见太子想要反驳,康熙猛地挥手,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朕很早就告诉过你,为君者,当处乱不惊,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理智。”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跟朕大吼大叫!”
“这就是朕教你的吗?”
康熙冒火,对太子很失望。
太子闻言,却是嗤然一笑,道:“皇阿玛,您要这么说,就是不讲理了!”
“朕怎么不讲理?朕从来都是以理服人!”
康熙吹胡子瞪眼。
“您讲理?您真的讲理吗?”
太子呵呵笑,“你要是讲理,那您说,儿臣哪里做错了?富察马齐尸位素餐,儿臣劳心劳力为户部增收想法子,他却装模作样,儿臣难道不该处置他?”
“萧永藻身为顺天府尹,面对京中诋毁儿臣的流言蜚语,他没有任何作为,儿臣训斥他一番,他便以辞官威胁!”
“儿臣请问皇阿玛,若您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会如何处置?”
“哦,对了,他们不敢这样对您,您是万岁呢!”
这一刻,太子是丝毫不掩饰对康熙的嘲讽。
康熙被气得够呛,抬手指着太子,手指一点一点地晃着。
“好,好,很好!”
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如此针对,漫说康熙是皇帝,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此刻也是有些受不了。
“皇阿玛,您动怒了?”
太子笑眯眯地望着康熙,“您不是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理智吗?您现在肯定是恨不得废了儿臣,对不对?”
“朕……”
康熙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皇阿玛,儿臣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您不快,但儿臣问心无愧。不论你要如何处置儿臣,儿臣都认了!”
“哦,对了,还有儿臣的福晋,您要不要干脆休了?”
“儿臣曾经很听您的话,现在忽然不听话了,用御史们的话来说,这是儿臣福晋魅惑所致!”
“或者,儿臣干脆出家,从此青灯古佛,再没人能蛊惑儿臣!”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在没有去做之前,总觉得各种的困难,无从下手。
但这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会发现这事儿其实很简单,并不难。
曾经,太子觉得跟康熙抬杠,跟康熙叫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康熙。但现在,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后,竟是越说越顺,这心一旦开了闸,就跟那奔腾的江水,只想向前奔涌,尽情释放自己的不满。
太子越说越溜,康熙则是越来越窝火。
“够了!”
康熙猛拍桌案,“你,你,你个不孝的混账东西,你是纯心来气朕的是不是?”
“皇阿玛,儿臣不敢!”
太子跪在地上,梗着脖子。
“不敢?你不敢还说了这么多?”
“朕说一句,你能回一百句!”
“你的心里,还有朕这个皇阿玛吗?”
康熙恨不能把太子暴打一顿。
墨晴跪在一旁,只觉得膝盖好痛,还很累。虽然看康熙和太子互怼很精彩,但看戏的正常打开方式应该是板凳、瓜子和茶水,像现在这样,墨晴只想赶紧结束。
“皇阿玛,儿臣一直将您放在心上,您的教诲,儿臣是可不敢忘!”
“儿臣一心为了大清,为了我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永固。”
“可是,儿臣伤心啊,皇阿玛您不信儿臣!”
“您宁可相信那些小人的谗言,也不愿意相信儿臣!”
“您悄无声息地出京,将朝政丢给儿臣,儿臣怕自己担不起来,大小奏折都会批复,每日里只能睡两个时辰不到。”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堂上的那些人,居然在滥竽充数。儿臣累死累活,他们却悠闲自在,写着些无关痛痒的奏折,彰显他们的勤奋!”
太子的声音十分悲切,表情更是无比的悲痛。
“皇阿玛,您说,儿臣该如何?”
“儿臣捉了他们的现行,儿臣能视而不见吗?”
“换了您是儿臣,您能不闻不问吗?”
“是,儿臣是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处置了他们。可是,儿臣不得不处置他们,否则,这朝堂之上的人,谁还会将儿臣放在眼里?”
“若皇阿玛您只想儿臣当个摆设的监国太子,那么,儿臣不做这个太子!”
“皇阿玛一直觉得儿臣变了,儿臣却觉得,皇阿玛您变了!”
“以前的您,不会这样的!”
太子很委屈,悲愤,悲痛。
他一心为国,为了大清,结果呢,康熙不认可。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康熙还要倒打一耙,凭什么?
既然做事得不到公正的对待,那么,他不侍候了!
连珠炮的话说完,太子静静地跪在那里,等康熙说话。
“你……”
康熙望着跪在地上,无比委屈的太子,心里的火气竟是慢慢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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