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虽有万千愧疚,但作为帝王,他没有道歉,而是默许了索额图的处置之法,暴力驱散了堵在港口的百姓。
冯瞾虽然全力阻止,却完全无用。
悲愤的百姓,与前来驱赶的衙差发生了暴力冲突,死伤过百。
这一日,在若干年后,被后世人定为受难日。
只是在这一刻,面对国家暴力机器,百姓只能在哀伤中独自舔舐伤口。
“全完了!”
当港口的纷乱归于沉寂,冯瞾跪在地上,痛哭流泪。
大华立国之初,制定的国策便是亲民。但随着这一场冲突,太子树立的亲民形象彻底崩塌,再想重塑,难比登天。
为君者,以仁治国,以信义纳万民。
太子的所为,不仁,无信不义。
如此帝王,不是他冯瞾当辅佐的明君啊!
“冯院长,皇上召见!”
当冯瞾尽全力安抚百姓,身心俱疲地回到府中,还没休息多一会儿,李唯庸就到了。
“李公公稍等片刻!待老夫沐浴更衣!”
在外面跑了一天,冯瞾身上可是一身的汗臭,连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住。若是这样去见太子,这可是君前失仪。
虽然冯瞾对太子之前的举动很失望,但在其位谋其职。
他如今还是政务院的院长,便得做好该做的事情。
“咱家不急,冯院长慢来!”
李唯庸跟在高德忠身边不少日子,自然知晓冯瞾这位政务院的院长在大华是怎样的存在,这是他惹不得的存在。
这一位,在大华的地位仅次于当今皇上。
冯瞾很快沐浴完毕,换了一身衣物,这才随着李唯庸进宫,面见太子。
“臣见过皇上!”
冯瞾见到太子,恭敬地行了一礼。
“冯瞾,朕欲废后,你来拟诏!”
见了冯瞾,太子都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废后!
之前,索额图曾提议废后,但因为冯瞾的阻止,还有庆德恰好在那个时候回来,说是墨晴知错了,结果最终证实,庆德把他给骗了。
至于庆德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同样被墨晴骗了,太子如今已经不想去问。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她,依附于自己,却妄图站的比自己还高。
一次次,太子感觉自己的容忍,自己的宽容,换来的不是这女人的感激,而是一次次踏破他的底线。
这一次,太子不会再容忍她。
他要让她明白,失去了自己的依靠,她什么都不是。
“皇上,此事,臣不敢奉旨!”
冯瞾听到太子的话,直接就懵在当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经历了棉兰老岛的惨败,在冯瞾看来,太子应该痛定思痛,尽早让皇后娘娘归来才是正确的。可是,太子居然说要废后,这简直就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朕要你拟旨!”
太子目光冷冷地望着冯瞾,“冯瞾,你还是一介布衣的时候,朕便重用于你。如今,朕要你拟诏!”
“臣,遵旨!”
冯瞾面带苦涩,应下了太子的要求。
废后!
冯瞾心里泪流,只要这一道旨意经他手写出来,若干年,他必将在史上留名。只是这名,到底是清名,还是污名,已然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只是,在答应太子的要求后,冯瞾的去意也是坚定了。
大华元旭初年五月初十日。
太子召开了大华朝会,在这一日,宣读了这一道废后旨意。
废后的原因,善妒!
善妒,为七出之条。
按照太子的意思,他不但废了墨晴的皇后之位,更是将墨晴休回了娘家。
此道旨意一出,满朝皆惊。
索额图为首的太子党是惊喜,他们的目的终于达成,尤其是索额图,总算是松了口气,因为他的大计成了。
而新党官员则是面如死灰,他们的目光望向站在队伍前方的冯瞾。等待冯瞾能出面,据理力争。
然而,新党众人没等到冯瞾的据理力争,而是等到了冯瞾的一道乞骸骨的折子。
“臣冯瞾,乞请骸骨!”
冯瞾跪在地上,除下了自己那代表政务院院长的袍子。
大华的官员,对于日常着装并没有特别的讲究,但在一些特殊场合,却也是有着装要求的。比如,大朝会的时候!
而现在,就是大朝会,冯瞾必需穿着他的院长服出现。
但随着他的请辞折子递上来,甚至不等太子答复,冯瞾就脱下了自己的官服,内里赫然是一身布衣。
如太子所言,他冯瞾起于布衣,那么,便归于布衣吧!
太子没想到冯瞾居然如此刚烈,他这般所为,分明就是在直接打他的脸。
“冯瞾,朕待你不薄!”
太子望着脱了官服的太子,面色阴沉无比。
冯瞾跪伏在地,沉声道:“皇上,草民起于布衣,是皇上您将草民从布衣起用,草民感激涕零。只是,臣如今是真的力不从心!”
“冯瞾,大华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朕不准!”
太子虽然愤怒,但理智还在。冯瞾的能力,是得到了验证的。在这之前,大华的一切发展良好,其中离不开冯瞾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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