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浩叹安慰他两句,向他介绍了心理调查组, 问他是否记得全过程。
按他们的猜测,小赵当时应该还是清醒的, 否则不可能完好无损地通过那么狭窄的地洞,被弄到地窖里去。
小赵虚弱地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群小兔崽子一把我弄上车, 就开始打我,我只记得他们的脸……”
他一说到这个,旁边的仪器就显示他的心跳急遽加快。
“记得司的脸吗?”
“只是有点印象,反正是个男人就对了, 我上车的时候听到他和兔崽子们说话……”小赵想了想,忽然惊叫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还有……”
他的心跳太快,惊动了护士站。病房里又是一番忙脚乱,情况才回复稳定。
他们耐心地等着,小赵仰躺在床上,把气喘平了,这才慢慢地说:“老葛出事了。”
调查组在村里等待的这几天,老葛一直没出现。他们不是没去老葛家里找过,只是老葛的老婆非常凶悍,一听说他们是来找她丈夫的,就差没把他们打出门去。
她说,她已经快两年没和丈夫见过面了,村里人都不来这里找老葛的,凭什么问她要人。
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挺像一对夫妻。
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葛到底去了哪里,他们一无所获。村里没什么监控,又不可能从这方面查起。
顾明深:“你看见了?”
“我是听见的。你一问,我就想起来了……”小赵说话一急就喘不上气,“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司和一个男的吵架,男的是本地口音,年纪挺大的那种……后来我被打得半死,他们把我抬下车了,我又听到他们在吵。但那时候我根本看不清,只能听。”
“他们吵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小赵摇头,“这个真不记得,我只觉得自己快死了,他们很吵,吵得我头痛……反正,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他们的声音突然没有了。”
听这个描述,老葛应该是出事了。
“没有声音的时候,那群小孩子还在吗?”
小赵摇头。
“那地窖里面的事呢?”
小赵冥思苦想,又摇头,“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有人把我背出来……”
顾明深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小赵一问不知。
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从病房出来,顾明深说:“小赵这里指望不上了,本地警方说纸条的鉴证今天就能出结果。如果没有合适的线索,我们明天就回去。”
潜台词是,如果有线索,他们还得再留一段时间。这张纸条出现在这里,那个消失的司一定和那起旧案子有关。
韩璃只觉得头疼:“这上哪儿去找人啊,协查通报也不好发啊!”
他们是以喻浩叹朋友的身份过来的,村所事急从权,临时让他们加入调查,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直接把协查通报发过来,何况老葛没有案底,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和这次事件有关。
另有一点,老葛完全可以随招停过路的客车,去到国内任意一个地方。
这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严瑕叹气:“所以那个地窖到底挖来干嘛,难道02的纸条和051一样,也是刻意给我们的信息?他们知道我们会去那里?为什么?”
喻浩叹:“因为小赵丢了,我们要找人……咦?等一下?”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指拼命揉搓下巴,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那个司不是本地人,他为啥要刻意接近兔崽子们?为啥要帮他们藏小赵?他怎么知道破庙底下有个地窖?那个地窖完全不显眼啊,还用狗窝遮住了。地窖……不会是他让老葛挖的吧?”
程世贤:“这么一说,我感觉司像个教唆犯,是核心人物?而且好像控制了这些小孩子和老葛的样子……可是小孩子容易被教唆,老葛这么大年纪了,他能被说动?司难道是个卖保健品的?”
顾明深:“不是教唆,是要挟。要挟才能让一个成年人俯首听命。”
其他人都是一惊。
“这些人的时间线看似凌乱,没有交集,但有个共同的时间点,就是一年多到两年以前。司是这个时间点出现的。”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记本,一条条梳理时间线。
“小海今年15岁,快16岁,大概一年多以前初毕业,去大城市父母身边住了一段时间。他本来是‘孩子王’,但是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这群小孩换了一个‘头狼’,就是这个新来的司。小海就被排除在小团体外了。”
“大概快两年前开始,老葛经常去破庙,后来就住下了。村里人描述他很喜欢那个破庙,觉得里面有很多宝贝,应该是村里难得的爱惜物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却不和近期来的考古队接触。任何人上门,都会被他赶走,包括他的家人。”
顾明深在老葛这条线上画了一个圈。
“可是,他的关系网,有一个人我们只在村民那里听说过,从没亲眼见过。就是他的儿子。”
“回想一下,他老婆赶我们走,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儿子,也没说过让儿子找我们算账。在这个重男轻女,宗族观念很重的地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在破庙里,只有老葛一个人的生活痕迹,没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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