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瑕随手点开几份,看着看着却入了迷,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凌晨1点半。
差不多也该睡了,明天还得搬家呢。
大大小小的行李堆了半间房间,被灯光照得影影绰绰。她起身倒了杯水,鹦鹉就蹲在一边睡。不过,鹦鹉在陌生环境里睡得很浅,听见动静,它睁眼,开始咕嘟。
“晚安小白。”
严瑕轻轻地摸它头毛,鹦鹉歪着脑袋,“晚安笨蛋。”又埋进翅膀里睡了。
关了灯,房间里一片寂静的黑暗。严瑕躺在床上,刚刚泛起的睡意却消散了,替代的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脑中回转的案件细节。
黑暗中,“已执行死刑”几个大字在眼前循环播放。
严瑕迷糊的时候,还在思考一个问题:被执行死刑的塔罗杀手,难道有未被发现的同谋吗?
……
小雨整夜不停,S市已经灰蒙蒙的天色愈发浓郁,像打翻了一杯冲泡多次的咖啡。
冬季,清晨6点,天边勉强透出一点点亮色,温度却没有随之升高,小雨渐渐转成了小雪。
太阳花小区内,环卫工们正在抓紧时间,想在雪变得更大之前结束这轮工作。然而临近年底,节日一个接着一个,垃圾量是平常的两倍有余。
环卫工们在小区里四散开去,老李负责29-36号楼。周末人们龟缩在家,许多家窗里都亮着灯,看上去很暖和。S市没有统一供暖,老李沿着楼边清扫时,耳边全是空调外机的嗡嗡声。
清扫到34号楼时,老李从一家窗边走过,被暖风扫了满脸,下意识慢了一步,想再吹吹,缓一下冻僵的脸。
他退了两步,站回人家窗边。
虽然这么做不太合适,但天气太冷了,人家应该能理解。
而且开着暖风还开窗,这家人真有钱,让他吹吹也无所谓吧?
吹了几秒,老李感觉不对。
开着空调,也开着窗,怎么屋里黑乎乎的,连个灯都不开?屋主还在睡觉?是进贼了还是怎么地?防盗窗没坏啊?
“有人吗?哎,你们窗没关!”
老李探手过去敲窗户,里面没人应。
这房型是南向的,卧室都在南侧。他左右瞧瞧两边卧室,都是乌黑一片,而且没拉窗帘,不像是有人在家休息。
老李挠挠头,踮起脚,尽力贴近防盗窗,“哎,你们窗……”
在看清楚里面之后,老李的声音戛然而断。随之而来的是惨烈的惊叫声。
“死人了——死人了!”
……
太阳花小区被警灯环绕,警戒线拉起,戴着口罩的鉴证人员进进出出,大批警员正在维持秩序。
老李一嗓子嚎出去,惊动了大半个小区,不少人过来看情况,还有好事者拍了视频,只可惜隔着防盗窗,光线不好,拍不清楚,只有模糊的影子。
一片吵嚷喧闹中,顾明深穿着黑色长款大衣,戴着黑色毛线帽,灰白色口罩,双手岔在口袋里,埋头朝34号楼走来。
然而,利落的打扮之下,他脚上那双天蓝色运动鞋格外违和。
这么独特的风格,整个S市警务系统找不出第二人。
刑侦的林队是个胡子拉碴、肌肉发达的糙汉子,大冷天就穿着件皮夹克,抱着双臂,站在楼道口等他。
“大老远就看见你了,风骚。”
林队带他进去,顾明深摘了口罩,跟着笑了笑:“林队也可以的。”
“去你的。”林队笑骂他,“吃早饭了没?”
顾明深点头。
他当然吃了。作为强迫症,他摆餐具也是有讲究的。
“吃了就好,希望你不会吐出来。”
说到正事,两人的表情都淡下来。林队先他一步,已经走进了案发现场的客厅。
这套房子是南北通透的,北边一间很小的卧室,另两个卧室夹着客厅,都朝南开。室内很暖和,顾明深有点热,但没脱衣服。
林队指指他面前两米处的一滩血迹。
“是这家的小孩,在本地读大一,父母在外旅游,已经买了机票往回赶,晚上能到。尸体之前就挂这,倒挂的,初步判断是割开了颈动脉,失血过多死亡。现场没有凶器,没有破门进入的痕迹,比之前的还干净。”
“死亡时间?”
“还没判定。你也看到了,开了空调,影响肝温判断,等法医报告吧。”林队拿出现场照片,“就这样的。”
被害人被绑住脚踝,倒吊在天花板下,脸上都是血迹,连容貌都看不清楚。身上还是睡衣,衣着比较完整,没有明显的撕打痕迹。
这个图很具视觉冲击力,尤其是血迹和翻绽的伤口,即使见多识广如顾明深,这图看久了也有点反胃。
“倒吊人。”顾明深说,“和前两个类似。”
十多年前,塔罗牌在国内知名度不高,所以连出几个案子后,警方才后知后觉地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现在疑似“塔罗杀手”卷土重来,在此前提下,顾明深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被害者被摆成了倒吊人的姿势。
林队感慨:“是啊,太明显了,发现现场的环卫工都被吓坏了。”
“问过父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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