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深忽然开口:“小韩,你来陪一下叔叔阿姨,小严,你和我进去看看她的房间,按规定,我们每个人都要做一下侧写。”
严瑕从没听过他这种称呼,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组长都这么说了,她应了一声,就和韩璃换班。
“组长,有什么吩咐?”
她一进去就把房门掩上了,顾明深低声说:“字面意思。”
“啊?”
原来真的只是让她观察?
顾明深又说:“我们每个组员的视角都不同,能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我先保留结论,你先观察,再说说你的观点。”
严瑕点头,站在床边,将小清的房间从上看到下,观察得很仔细。她甚至走到梳妆台边,先拍了照,再拿起小清的化妆品看了看。
她问顾明深:“刚才小清父母没说她有男朋友吧,我应该没听错?否则不会催婚。”
顾明深点头。
“我觉得这里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得让韩璃来看。”
顾明深打开房门,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示意门外,“你自己看。”
其实韩璃也是和老一辈聊天拉家常的能手,毕竟和父母长辈斗争了这么多年,俗话说得好,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敌人,她很清楚哪些话能切中小清父母的要害。
如果说严瑕是乖乖的小姑娘,让长辈心生怜爱,那韩璃一定能成为他们心中的好闺女,别人家的好孩子、白月光。
眼下韩璃正被两个老人家拉着念叨,几乎把她当成了小清的翻版。她看见严瑕的目光,露出两个字的口型:救命。
严瑕无语,对着梳妆台拍了两张,准备回头让她看,又打开衣柜看了一下。
顾明深:“怎么想?”
严瑕压低了声音:“小清应该是自杀。她的私人衣物明显整理过,和老王投案的时候很像,她已经不打算在这里过下去了。组长,你怎么看?”
在严瑕眼里,顾明深一直是个很有魅力、能力也很强的大佬,还是个低调的财主,让人想不崇拜他都难。他要说一,严瑕绝不敢说二。
在顾明深面前发表意见,严瑕潜意识就怂了一层。
“我不太清楚女性的化妆品,但是我可以从衣柜里看出一些问题。你认为的奇怪,是不是觉得基本属实,但有被伪造的痕迹?”
严瑕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这样!”
不愧是组长,一眼看穿症结所在。
顾明深打开一扇衣柜,“你觉得这些衣服有什么问题?”
严瑕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太少了?反正我的衣服绝对不止这么点。”
衣柜里只挂着两件双面尼大衣,还有一件跑毛的羽绒服,袖口都有褪色的痕迹。
“小清是S市人,像今天这样的温度起码还要持续到3月左右,她的冬季衣物怎么只有这几件,其他冬季衣服在哪?”
严瑕是个聪明好学的学生,举一反三,转头看小清的化妆台。
“这个地方……啊,我知道问题在哪,她的化妆品太少了!”
顾明深挑眉,表示在听她说。
严瑕:“她的工作对日常妆容有要求,这里的化妆品根本不够她日常使用。常用的那部分不见了。”
顾明深简要总结:“她的日常用品,包括衣物、化妆品、充电线等等,都不在。这会造成一种她要离开的假象。只是她现在已经去世,会让人误以为她要自杀,其实不是,她只是要离开这里的生活。至于为什么要离开,她的父母足够作为理由了。她能投奔的人,应该是男朋友或很亲密的同性朋友。”
严瑕由衷表示佩服,“组长,你思维好敏锐,一下子就从衣服上发现了问题,是不是……”
是不是从以前的女朋友那里得来的经验?
后半句她没敢说出口,然而顾明深怎么看不出她想说什么,顿时无语。
她到底在想什么?这个迁移思维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逻辑呢,证据呢?
“这是……”顾明深头一次觉得心累,“……以前接过一个案子,是个离家出走的青春期男生,他的父母和同学老师都觉得他偷偷去自杀了,其实不是,和这个很像。”
严瑕看了很多他的侧写报告,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隔壁Z市那个?”
顾明深点头,心情不好的样子。
严瑕不敢吭声。
难道她又说错话了?顾明深很介意这个案子?
韩璃在外面都快笑僵了,见他们出来,如获大赦,连忙同两位老人告别。
下楼下到一半,严瑕被风一吹,才想起围巾落在他们家,上楼去取。没想到他们没关门,说话声清晰可闻:
“清清就是被你惯的,不孝顺!不懂做父母的难处!我看她就是自私,一个人跑去死,不管我们两个老的死活……”
严瑕一愣,敲门的手僵住了,收回来。
这不是小清父亲的声音吗。
小清母亲拔高了声音:“你说什么鬼话?!清清都没了,你在发什么疯?”
“你看人家警察同志都觉得清清是自杀,要不然派几个愣头青来糊弄我们?不就是当我们老了,小孩也没了,以后没人给我们撑腰,才敢这样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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