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进益不服气,想替魏祈宁顶回去,可回头见这小表弟文弱的身板,心里也没底,只好问一问:“表弟,你可有把握?”
魏祈宁温和笑笑:“姑且一试吧。”
郑怀文在旁悄声道:“怪道你一日不落的去校场练习,看书也全看的是策论、兵法和天文地理,原来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他总有些不好受,数月相处,原以为可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了,可这人还把心思藏得这么深。
魏祈宁笑道:“若是早早说出来,只怕麻烦,所幸谁也不告诉。”
郑怀文再看魏祈安也是诧异的模样,才知她连家人也未曾知会,这才好受了些。
“武举是要考营阵与火器的,这两样你预备如何?”
营阵与火器都是文试过后第二日武试的内容,魏祈宁道:“营阵尚可从兵书中习得,陈校尉亦有实训经验,他曾教授过我,虽不精,应付秋闱应是够了。”
武举是新开的,应考生水平多参差不齐,再加上多是自行摸索,取士上必然不如文科严格。
“至于火器,”她低头想了想,道,“乃由朝廷严格管控,京城中只有火|枪营才有,我不会,旁人也一样。”
她在南境时,使过军中的火铳,但因南境火器稀少,并无太多机会训练,因此只算略懂皮毛。而京城火|枪营属禁军统辖,一般人也难以接近,火器这一项,当是多数应试者的弱项。
郑怀文若有所思,未再多说,倒是安阳侯府中,便如炸开了锅一般。
魏祈宁和魏祈安回府时,魏襄也才回来,正听郑氏在旁添油加醋的数落她,如何的不求上进,想走捷径。
“老爷,宁哥儿是嫡长子,在国子监学业不佳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同村野莽夫一道应武举,我着人打听了,正经官家子弟,可没几个考武举的。”郑氏尖声细语,听得人怪不舒坦,“倒不是我看低宁哥儿,只是他同祈安一起进国子监,却从未给弟妹们当过一天表率,若是将来他当了世子,怕要丢老爷的脸面……您该管管他!”
“哼,不求上进的东西,如何还想当世子!”魏襄冷哼出声,转而又问,“祈安呢?乡试预备得如何了?”
郑氏忙道:“安哥儿晓得上进,每日苦读,丝毫没有分心,国子监的先生们都夸他呢。”
“嗯,这才教人放心。”
魏祈宁在外头听郑氏嚼舌根,不由要笑,旁边的魏祈安却面色不大好看,自己的母亲这般行事,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无地自容。
两人进去刚问了安,魏襄先问魏祈安:“近来科考预备得如何?可需要为父再替你寻一位先生,单独辅导?”
魏祈安躬身答:“多谢父亲关怀,如今正预备着,每日习字三页,做文章两篇,监中有两位学正单独授课,批改文章,已是足够了。”
魏襄呷一口茶,点头道:“嗯,为父知你是个懂分寸,求上进的好孩子,监中的许祭酒也说,你乡试应当是十拿九稳的,不必太过紧张,尽力便好。”
魏祈安躬身应是。
魏襄转而便怒目看向魏祈宁:“倒是你,成日里浑浑噩噩,不求上进的东西,如今都要混到武举里头去丢人现眼了,真有辱我魏家门楣!”
魏祈宁听了只觉奇怪,魏家行伍出身,靠军功发迹,参加武举,怎会有辱门楣?
郑氏在旁道:“宁哥儿,别怨我说你,科考不是儿戏,即便你要同那起山野莽夫一道应考,也得有真本事才行,你身子弱,怕是吃不得这等苦头的。”
魏襄越想越气,拍着桌案道:“文科比不过旁人,武功也不行,还参加什么科举?不许去!”
魏祈宁正想反驳,却听外头的仆妇来报:“老爷,晋王殿下府上派人送了些东西给少爷。”
屋里人俱是惊了一跳,即便晋王不受今上喜爱,到底是正经皇子,地位非一般勋贵可比,安阳侯府与他素无来往,今日怎会突然派人来?
魏襄与郑氏齐齐看向魏祈安,尤其郑氏,既惊且喜:“祈安何时与晋王结交?”
魏祈安觉得不对,看一眼身旁的兄长,正欲开口否认,却被魏襄打断:“如此甚好,晋王与太子殿下一母同胞,若能结交,于将来仕途大大有益。”
魏襄整理了衣衫,冲魏祈宁冷声道:“你也跟来,见一见吧。”
三人入了厅堂,便见一管家模样的年长男子正坐在侧面的椅子上饮茶,一见人来,赶紧起身行礼。
魏襄立刻亲自搀扶,陪笑道:“犬子何德何能,教殿下特意遣人跑一趟。”
管家捋着胡子摆手道:“无妨,我家殿下看重贵府大公子,听闻大公子要应武举,特赠大宛宝马一匹,已送至大公子处,预祝公子旗开得胜。”
魏襄一愣,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大公子?宁哥儿?”
管家笑道:“正是大公子,我家殿下自上回在校场见到大公子,便赞赏有加。”
他怎么也没想到,与晋王交好的竟是魏祈宁,晋王管家这话,便如打在他脸上一般。
魏祈宁施施然上前行礼道谢:“蒙殿下厚爱,祈宁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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