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马车底下的木轴不知为何竟断了,显然是不能再用了,车夫与书童正对着散落到一旁的两个轮子犯难。
魏祈宁过去时,便听书童抱怨:“怪道方才我瞧那徐致清在咱们车旁鬼鬼祟祟的,果然没安好心!”
话音刚落,魏祈安便想起之前兄长的提醒,一时脸色更加难看。往常都是他冷眼旁观魏祈宁出丑,今日却完全颠倒了。
他不禁带着些气恼,冷冷道:“长兄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如今连他自己都有些气之前竟未将魏祈宁的忠告放在心上。
魏祈宁头一次见这只比她小了一个时辰的弟弟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只觉新奇,也未将他的懊恼放在心上,只道:“乘我的马车一道回去吧,这车待回府后再请人来抬走。”
魏祈安绷着脸,薄唇紧抿,却还是点头同意了。他心里再不愿意,也晓得这是对方的好意,更是眼下最好的法子,若拒绝了,让书童再去雇别的马车,只能浪费更多的时间。
马车里无风无雨,比外头暖和多了,才上车,魏祈安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魏祈宁瞧他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从车壁旁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这是我的,换上吧。”
她因到校场上练习得多,总会带一身衣衫以备不时之需。衣服是宽大的月白襕衫,袖口和衣摆处都绣着竹叶的纹样,魏祈安虽比她高,应当也是能穿的。
她说罢便撑着伞下了马车,将车里的空间留给魏祈安一人。
魏祈安万般尴尬,权衡再三,还是脱去了又湿又冷的衣服,换上手中干净的衣服,心里还嘀咕,那人也忒讲究了,亲兄弟间,换个衣服都如此避讳。
然而换好后再掀开帘子,却见那人正给他的车夫和书童分点心,连取暖的手炉也一并给了他二人。
魏祈安微微皱眉,情绪复杂,几度张口,却欲言又止,最终只道:“换好了,快回去吧。”
二人回府请安时,郑氏一眼便瞧见魏祈安的衣服换了,便多问两句。
魏祈安到底也要面子,不愿说被徐致清下绊子的事,搪塞两句就算过去,回屋又心神不定,思来想去,总该道声谢,便又取了本《状元策论集》作谢礼,直接往西院去。
……
西院里,魏祈宁刚回屋换了身衣服,便往老夫人的中院去了。
虽说老夫人喜清净,免了晚辈们的晨昏定省,她仍是每隔数日会过去问候,有时陪着说话泡茶,有时则只坐一坐便回。
魏祈安到西院时,便扑了个空。
宋嬷嬷和腊梅将他带到屋里,泡了茶上了点心好生招待着,出门嘱咐巧儿:“少爷在屋里,你一会儿留心些,我二人去东院领碳火和月银。”
巧儿来了许久,始终被发配在远离正房的角落里,不是看炉子,便是洒扫浇花,甚至还洗过恭桶,终于渐渐收了原先的心思,不再奢望。
如今宋嬷嬷和腊梅一道离开,仿佛是上天掉下的机会。想起之前钱嬷嬷给的东西,她立刻心思活络起来,盛了一碗姜茶,稍稍动些手脚,便往房中去了。
屋里,魏祈安还穿着之前魏祈宁的衣衫,背对着门站在书案前,一页一页看魏祈宁的习字。
巧儿先去并不知二少爷来了,入内时心中又忐忑,瞧一眼便低了头,并未发觉不对,只隐约间觉得大少爷又长高了些。
她掐着一把温柔如水的嗓音,细声道:“天气阴冷,少爷请喝些姜茶吧。”
说着,垂首敛目,将茶碗捧高,递过去后仍俏生生立着,也不走。
魏祈安先前淋了雨,正需暖一暖,不疑有他,“唔”了声,便接过茶碗一口一口饮。
魏祈宁平日喜浓郁可提神的姜茶,这一碗又甜又辣,味道冲得很。
魏祈安喝了一半,皱眉道:“这味儿也忒浓了。”
巧儿听出声音不对,惊慌的抬头,这才发现眼前穿着熟悉衣袍的根本不是大少爷,而是二少爷!
再看他手里的茶碗,那里头红色的姜茶,早已被饮了一半有余!
第21章 惩罚
“二少爷,竟然是您……”巧儿一手紧攥着鹅黄色的衣摆,忍不住喃喃开口道。
魏祈安觉得怪异,挑眉道:“怎么,我不能来?”
巧儿赶紧摇头,却越发心虚,不时瞄向那只剩了一半姜茶的青瓷碗,吓得双腿打颤,那药的药效据说非常快……
果然,不出片刻,魏祈安便开始感到一阵邪火自心中涌起,窜向下腹处,不由脸颊涨红,浑身的感官变得敏感,眼前丫头的样貌更加娇丽,嗓音更加撩人……
他猛的回神,忍住喷薄的欲|望,后退两步坐到圈椅上,指着巧儿怒道:“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巧儿实在顶不住,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少爷饶命,是……夫人,夫人让奴婢这么做的!”
魏祈安勉强稳住心神,片刻后便明白了,这丫头根本就是想给长兄下药!
“你休信口开河!我母亲怎会让你做如此下作之事!”他低声怒喝,心里却隐隐觉得她说的不假。
巧儿伏在地上嘤嘤哭泣,听得魏祈安一阵烦躁,体内的火越发旺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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