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五千两,五千两,跳楼价啊。”
直到他喊到两千五百两,才有一个袁家的奴仆回头对他说。
“你真是个没眼力见的,我们主子姓袁。”
石管事大声道:“既是袁家的,那与夏家更是一家人,小姐,两千四百两啊,我亏本卖给你啊。”
袁二郎满身戾气地回头骂道:“我真是修了几辈子福气,与姓夏的是一家人。”
几名豪奴见主子生气,便围上去将石管事踹倒,边打边骂:“你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袁家嫡出的少爷也不认得。”
“回头我们几个去把姓夏的也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说跟主子是一家人。”
石场也有搬运的力工,想上来帮忙拉架,但见管事的没喊,也不敢来惹这些飞扬跋扈的豪奴。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这边是袁家小妾的娘家,那边是袁家嫡出的少爷,虽然都是些做力活的,心里还是雪亮的。
慧姐见他们打够了,才叫丫头回来把他们劝走。
石管事捂着伤口,叫着:“快备车,我要去见东家。”
……
幻娘坐上马车,把华朗叫到车边,狠狠地训了他一顿,说他联系石场,也不打听好主家是谁,今天险些就被当猪来宰了。
那石场上个月才悄悄易手,寻常人也不知道,华朗知道自己给东家丢脸了,也不辩解,狠狠自打了几下嘴巴子,才说:“前面还有两家小的。”
“那便去看看。”幻娘吩咐道,落下了车帘。对慧姐说:“袁姐姐,今儿是我下面人办事不妥帖,让你们不快了。”
“唉,也是不知者无罪,那夏家借着我们家的名头,强取豪夺,有多少产业都被他家强买了去,二郎先前劝了爹爹几次,都没了下文。说来说去,错的源头还是在我家。”慧姐叹道。
她们在一家小石场里花了千余两就买到一块合意的石头,又在江边的一个饭店里吃了新鲜的河鱼,午后回城,已忘了心中的所有不快。
两个女孩子悄悄在车上换了男装,跟着袁二郎去街上闲逛,买了些好玩的小东西,有坐在细雨楼看卖唱的拉二胡的说书的。
幻娘此时才觉得在临安生活真是惬意。
他们坐在酒楼大堂角落。
只听那说书说完一段秦琼卖马,又道。
“上回说到陆振轩出使西域,一见鄯善国女王,便被女王那绝世美貌倾倒。”
“女王一见大虞朝风流俊美的陆少卿,也是一见钟情……”
幻娘:“……”
袁二郎扶额道:“令祖父的事迹,在民间很受欢迎。”
慧姐第一次听,满是好奇。
周围民众亦听得如痴如醉。
幻娘突然有一点点理解华菱郡主会那样脾气怪异了。
天下盛传着她丈夫与别的女子的风流韵事,她明明是名正言顺的陆家正房,还是郡主之尊,却在民间籍籍无名。
喝了一壶茶,吃了些许甜点。
那说书人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说:“今日就说到这里,下回且说陆振轩与名妓江烟烟的事。”
满堂听客掌声雷动,那说书人的小徒弟拿了捧盘出来,每一桌转着讨赏钱。
幻娘问金叶拿来荷包,等那人走来,便将一枚银元宝轻轻一掷丢到他盘子里。
那个小子狂喜道:“谢谢小公子,谢谢小公子。”
幻娘豪气地说:“讲得好,以后多讲讲陆振轩的事。”
慧姐悄悄问:“幻姐儿,你怎么一点都不为你祖父忌讳呢。”
幻娘老实说道:“这本就是事实。只是我三伯不是鄯善国女王生的,是女王的一个婢女跟着我祖父回了京城。我特别想知道我家那老郡主听到这些是什么反应?想到这儿我就觉得更该赏了。”
袁二郎闻言呵呵大笑,从袖子里也掏出一枚元宝,扔到还在隔壁桌的那小徒弟盘子里。
那小徒弟激动万分,干脆跪下给他们磕头谢赏。
他们玩的尽兴,还逛了会儿夜市,方恋恋不舍地在马车上换回了自己衣服回府。、
回到府里,那罗音告诉幻娘,又收到信了。
幻娘坐在床上,将信拆开,一字一句的细读。
李令琦近来又上路了,走了一段在赣州府暂歇两月,说发现一个村子的人本都犯一怪病,要帮忙解决,他又叮嘱幻娘即使天气转暖遇到阴雨天,也要注意泡脚,不然以后老了会犯病。
幻娘今天心情很好,有起床写信把今天的事写给了下来,让那罗音飞鸽传书。
袁家的奴仆打了夏家的管事,她本置身事外,也没当个事,还当个笑料给陈氏说了,却没料到几天之后夏家来找自己麻烦了。
也不是突然上门来找麻烦,像是早就预备好似的。
她亲自出去订的那块大太湖石,高且长,那小石场的老板便用一板车走河边的青石板路运进来。
这几日那边院子里的工匠基本都完工了,就等添置花草山石装点,故也没留人守着。
谁知前后的院子都早早的被夏家赁去,他们不声不响的连夜施工,扩了院墙,恰好在河边只留出可供一人行走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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