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敢让曾嬷嬷帮她找一个管事嬷嬷过来,谁知道送过来的到底是谁的人,“谢谢曾嬷嬷,这倒是不必了,原本我也就是听说聂嬷嬷是父亲身边的老人,所以想请她回来的。”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白,她想的是父亲姜卫,而不是需要一个嬷嬷。
说完这话,她便落寞地走了。
韶华长公主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等她走了好久,这才回过神来,呢喃道:“曾嬷嬷,我总觉得她知道了些什么……”
曾嬷嬷心里一个咯噔,“不会的。”
她话还没说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宁国公府中并没有什么野猫,也就是说那日听到宁国公姜显和韶华长公主说话的可能是个人了,这人,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姜烟……
她越想越怕,道:“奴婢觉得应该是不会的,当初聂嬷嬷走的时候,就连老夫人都没有起疑心,还说大爷那个时候尸骨未寒,要是她走了,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从那之后,老夫人跟前不仅没人敢提起大爷,也没人敢提起这个背信弃主的聂嬷嬷……”
韶华长公主微微颔首,低声道:“但愿吧。”
叫韶华长公主主仆没有想到的是,赵珩三日之后就将聂嬷嬷请来了京城,他做事一向是很有手段,蛇打七寸,他猜测聂嬷嬷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姜烟的,亲自去了保定一趟,旁的也没说,多的也没做,只说了姜烟前些日子落水一事,说姜烟病了。
不过是就听了这些话,聂嬷嬷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提着个包袱就上了马车。
可到了宁国公府门口,聂嬷嬷又忍不住迟疑了,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咬牙就禀了门房。
姜烟听到聂嬷嬷来的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她在正厅见到聂嬷嬷的时候,却有些意外了。
聂嬷嬷如今已经年逾五十,却是看起来精神抖擞,身上穿着一件靛蓝色的褙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脊背挺的笔直笔直,看起来严肃极了。
可却在见到姜烟的时候,聂嬷嬷眼眶倏地红了,当即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大姐儿……”
这世上谁对你真心,谁对你假意,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聂嬷嬷疼她,姜烟从她的眼神中能看的出来。
姜烟觉得心头一暖,明明她对聂嬷嬷早已没了印象,却觉得很是熟悉,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嬷嬷,您来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可还受得住?”
“受得住!我一个糙老婆子,有什么受不住的?”聂嬷嬷从上到下打量着姜烟,恨不得连她的头发丝都没有放过,最后眼神才落到她那张与姜卫生的极为相似的一张脸上,轻声道:“倒是大姐儿你受委屈了,我都听那位爷说了……”
赵珩什么都说了,邱皇后想要把姜烟当成棋子,韶华长公主把姜烟当做弃子……她的姐儿这么好,怎么落到这样的境地?
“没事儿的,嬷嬷您看,我这不是好得很吗?”姜烟见着聂嬷嬷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一个劲儿安慰她。
等着主仆两人絮叨了好一会儿,聂嬷嬷用过了午饭,姜烟陪着她去了原来姜卫的书房。
姜卫喜静,当初他在外院的时候虽有书房,内院也是有自己的书房的,只是这书房并不在正院,而是在花园的西边,这地方偏僻,所以姜卫去世后,这地方也空着。
原来多好的一地方啊,绿意盎然,处处都显露出姜卫的心思来,可如今却是处处都落着灰,一片灰败之色。
聂嬷嬷在里头走了一圈,末了只长长叹了一口气,“当初国公爷在世的时候最喜欢抱着姐儿在廊下,奴婢记得当时国公爷还在廊下给您养了两只鹦哥儿了,每次一逗弄着那两只鹦哥儿喊‘姑娘好’,您就咯吱咯吱直笑。”
她记得很清楚,国公爷喜静,却为了姑娘养了两只闹腾的鹦哥儿;国公爷喜欢干净,每次任由着姑娘在自己衣裳上沾着口水……旁人都是国公爷是被姑娘克死的,说国公爷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下了姜烟这个女儿,可她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姜烟的眼神落在廊下,似乎看到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轻声道:“父亲去世之后,那两只鹦哥儿了?”
“死了。”聂嬷嬷苦笑一声,无奈道:“那个时候,宁国公府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似的,哪里还有人去顾着那两只鹦哥儿?”
就凭着这一句话,姜烟就知道韶华长公主是不爱父亲的,要是爱的话,会将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好好照看起来。
有些话姜烟原本是打算是过些日子再说的,可如今见着聂嬷嬷这样子,猜测当初她突然离开宁国公府怕是有隐情的,斟酌开口:“嬷嬷,我有些事情想告诉您……”
她将韶华长公主与姜显的事情说了出来,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她不确定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无法下判断,“这件事我并不敢告诉别人,只能告诉嬷嬷您了,千方百计将您请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寡居的公主再嫁不是什么稀奇事,外祖母也和她提过几次,她都不愿意,如今和自己的小叔子搅在一起,这话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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