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凡间的吃食,真神的眉宇有一瞬间的阴郁,应是不满这粗食。池年思索着如何措辞,却听见司天明柔声道:“味道不错。”
恍惚间有一种师傅很好说话的错觉。
池年说:“师傅,是这样的。您先别因为我喊您师傅生气,是因为下月的比试,我想越辈分参加林约师兄那一辈的,所以想请您……给我开开小灶。”
“越辈?”司天明品了品,点头,“阿年这个想法不错。”
“所以呀!您是真神的话,肯定和凡间修士不同。我当然也不能丢您的脸。您教我一招就行了!”
司天明倒了盏茶,眼神并没有看向池年。“阿年是对自己不自信么?身为我的弟子,天资如此出色,怎会敌不过那群凡间小辈。莫说是越辈与这些弟子相匹,就是这宗内的真人,也可挑选切磋。”
这一竿子把她支到天上了,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池年觉得真神应该是不愿意。
池年不禁瘪了瘪嘴,打出感情牌:“我今日去主峰,听说别的真人们都会单独教导座下弟子。可我来您这儿,什么也没学,空有一身天赋不学也是无用的。就这样,别说是越辈了,和别的人比试都会排末尾……”
一想到自己孤苦伶仃排在最后,当做反面教材被众人讥笑,池年浑身都不舒服。
她从来没体验过那种感觉。但定然是极其糟糕。
“师傅,您对我就不用藏私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您的身份。”池年双手合拢,诚恳极了:“拜托拜托,您教我一招好不好?”
司天明沉默,饮茶不语。
池年努力酝酿眼泪。系统知晓池年的想法,几乎蔚为奇观:主人你竟然会哭?你别忘记你是魔尊,你怎么可以掉眼泪求他!
哦,那池年又把眼泪收回去。
“哎。”司天明透过指间茶水,瞥见池年这变化,轻叹道:“阿年要强,我知道。可我着实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
“为什么?”
面对池年一脸你也太过自谦,根本就是藏着掖着不肯教给我的控诉眼神,司天明思索许久才说:“凡间的仙门衰微,玄术大多失传,我会的,如今时间早已无人可悟。阿年就是学会了,也不能用。”
既不能暴露司天明真神的身份。池年也不想来一个怀璧其罪。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心烦意乱地将枣糕吃完,池年决定另寻法子。她下桌给司天明行了个礼,急匆匆往主峰赶。
……
正经的师傅靠不上,她就只能求助别人。实在找不到能教的,就是去藏书阁里找一本合适的心诀自学苦练。池年虽然没了过去的记忆,但底子还在,这具身体的天赋又不算差。
危机时刻的敏锐果决,是在学堂和比试时学不到的。
“您要参加比试?还要越辈?”
丹香缭绕的丹阁中,原田田锁了阁,在池年面前化作本身的孩童模样。他的眼睛乌黑,此时亮晶晶的,大有池年要带他去街口打架的模样:“好啊!您是什么人,自然不能和那群小辈比!这是我这些年月里炼制的丹药,您挑挑选选,有什么是您可以用上的!”
平日里被高高奉在顶上的丹药,此时被一个又一个地拿下,不要钱似的在池年面前打开。
池年内心复杂:“不,我不是要这个……”
系统叫道:主人主人!这些丹药的品级都不低!要按照惯例帮您收起来吗?
池年赶紧掐住这只系统。按照惯例,什么惯例,土匪惯例?池年无奈地拍拍原田田的脑袋瓜,“田田,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我之前被养在青丘,狐狸们的修行办法我没法学,来了宗内又被司先生带走,他也什么都没教我。现如今,我除了所有弟子都学的课业外,什么都不会。”
“可您才进宗,第一年是没法比试炼丹的。”原田田很是为难地说:“要不我给您几颗毒丹,您到场上一撒,或者我叫那些与您比试的对手来我这,我给他们撒进茶水里。”
“我这不是作弊么?”池年尴尬地笑:“田田这可是你的宗门啊,你这么开玩笑的话,弟子们会哭的。”
原田田一本正经道:“我来宗门是为了跟踪司天明,为了您的消息,此时您已经来了,您要做什么就是我的事,您要去哪儿也就是我要去哪儿!”
此时原田田是个小萝卜头的可爱模样。池年忍俊不禁:“那我要你教我一招致胜的法诀,你快教我。”
“我只会炼丹啊。”原田田委屈说:“您当日离开前说过,希望我好好炼丹,若是日后有成行医济世也是极好的。”
“所以法术什么的一点也没学吗?你出门在外,就不怕遇到坏人?”
“常年有人求我炼丹,别说是对我有杀心,胆敢抢丹的人在十里外就会被人阻止了。”原田田满脸认真:“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以灵气炼火引丹炉的法术我都精通。”
池年不禁扶额。好吧,都怪自己那时候多嘴。
“对不起啊……”看见池年这模样,原田田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急忙将丹药往前一推:“可这些丹药总有您能用得上的吧?您都拿去,防身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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