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回复:“是吗?我本来就没有朋友,也不需要。”
在世界穿梭执行任务的游魂,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交朋友?
池年自己都没察觉的叹息,却是被人捕于指尖。
叫系统吓得不敢动的人物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墨衫,清雅绝伦,闻不见一丁点血腥味。眉宇间的冷意也被柔声化去,如玉般的手指之上,一朵雾化的花朵徐徐绽开。
精致又动人。池年觉得此时需要微微脸红配合。
“在青丘待的不习惯吗?”
真神显然是听见池年对系统说的话了。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他拢起长袖,半俯下身,像是安慰离群无助的小猫儿一般,抚摸她的脑袋道:“毕竟人妖有别,青丘狐再通人心也是狐狸。以后阿年待在千衍宗,会有很多朋友一起修行。”
虽然是被顺毛的状态。但池年觉得自己快炸毛了。
因为在她头顶温柔抚摸的手,就是多年前,持剑将她一剑诛心的手。虽然记忆被抹去了,但胸腔还是隐约觉得发疼。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近乎本能的恐惧。
池年觉得自己应该跑,可她被真神按着肩膀转了回来。
他捻起袖子给她擦眼角,却只有眼眶发红,并无眼泪。真神叹息一声,语调更加温和:“阿年不习惯与人相处?莫要担忧,你是我的弟子,定然万事顺遂。”
池年想说我是被你吓的。她默默地拉开距离,往后退开半步,真神紧逼。
越退,越近。池年甚至看见他的眉峰蹙起。
“阿年就如此不想修炼?非走不可?”真神越发靠近,几乎能看清他长睫投下的淡淡阴影,“还是见了我,又不愿报恩了?”
“您……”靠得太近了我呼吸不过来。才不是想跑。
真的,不是,想跑!
系统及时打断池年想说的话,严肃地提醒道:“发布首要任务。活下去!别死!”
池年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任务的种类很多,但这种活下去的任务被系统发布,定然是触发了什么死亡选项,一着不慎就一命呜呼的绝境。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池年顺势抽噎了一下。十二岁的女童本就稚嫩惹怜,眸子被山风吹过满是水雾。
真神先是一愣,随即给她擦眼泪。可池年并没有哭,他又停手。
一时间,他竟然也显得手足无措。
“你们在做什么?”
徐双儿等的久了,生怕池年不认路走丢,谁知出来寻她时,却见着这么一副场景。
她只是个外门的杂役弟子,平日里多做些跑腿的粗活,本是见不到宗内贵客的。但这些年总是听闻宗内有一位大能高人客居,修为高深,气质出尘。只一面,徐双儿就认出来了。
“司先生,您怎在这儿?”徐双儿急忙过来行了个礼,猜测这位从不出门的贵客是不是也迷路,“宗主此时应在大堂,您可是想去寻他,看看新弟子?我领您去。”
司天明点头,又摇头,“我的弟子在这,不去大堂。”
说完池年的手被牵了起来。
“私下收徒吗?”徐双儿愣愣地说:“不经过择师礼,是不能告诉大家吗?”
池年确定自己从徐双儿的眼神中看见了惊恐。还有不敢置信却又不敢开口的质问。
池年此时的内心仿佛有一万只羊驼奔过,她不是她没有,恨不得把这只手剁下来。
“嗷!”
一直在旁边瑟瑟发抖的魔狼倏然跃出,冲着池年被牵住的手张嘴咬去。
电光火石间,池年的手没被咬掉,反而是那只魔狼被真神的一道灵气打得极远。
嗷呜一声惨叫,咕噜咕噜地滚出老远。
“啊!”徐双儿在原地吓傻了。
那可是宗内圈养的魔狼,金丹期的真人们都得几人联手制服的凶兽。这位贵客连手指都没动就丢了出去。
万一死了,池年的考核还算不算完成?
徐双儿连忙跑去找魔狼,可这只魔狼又缩成一只球,不屈不挠地滚了回来。
池年:好像一个滚着的毛线球。
毕竟已经变作小奶狗的模样,池年急忙挣脱真神的手,俯身抱起脚边的哀鸣的小狗问:“我可以养吗?”
“不养恶犬。”真神抱走池年怀里的魔犬,它前爪扒拉在池年的衣襟上,两条小短腿卖力地蹬。
一条小尾巴晃得怪可爱的。
这魔犬到底能不能养,说话算数的还是千衍宗宗主。池年来到大堂的时候,择师礼已然接近尾声。几位真人身边,或多或少都站了一两个弟子。
有七八个浑身水雾湿透的少年,模样狼狈,脸色并无喜悦。池年发现徐双儿对他们投去同情的眼神,猜想这几人应当就是没被真人挑中,只得进入外门的新弟子。
各峰新晋名单已经写定。池年此时进来,饶是完成了最高难度的任务,按照规矩也是去外门的。
她正乖巧懂事地往那走,被一把拉住。
“叶宗主。”
“司先生。”主位上闭目养神的老者立刻下座,他一行礼,众人随后。“听宗内弟子说,您亲自去了一趟试炼迷阵,可是对宗内考核有什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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