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还有话,这点对于像郭厚生这样的人精来说早就听出苗头,但碍于萧瑀的态度,他也只能静静地等待那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果然杜云锦话锋便是一转,继续说道:“阿瑀你也知道,我不是帝都规矩堆里长大的,也着实有些头疼那些个规矩。我素来都是自由惯了,幸好在外时有雁回提醒着我,但回到家里我也确实想图个清静自在……”
她的话故意地顿了顿,萧瑀就着茶盏将她的手握住,目光也停留在那上面。她的手不似那些梁乃心的柔若无骨般嫩滑,相反的,她的手掌里还有不少的硬茧,那是长年练枪磨出来的,还有些恪手。可正是这样的触感却让他欲罢不能,像入了迷般不愿意放开。
萧瑀没有抬头,杜云锦的目光越过郭厚生看向一直候在门口的如玉身上。那个女子,就算不说话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总让杜云锦如鱼鲠喉,无法安心。
“阿瑀,我素来用惯了雁回,不如请这位如玉姑娘回她来时的地方吧。”
终于说出这句话,萧瑀几乎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他就是在等,等她什么时候开这个口。
萧瑀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拿眼看向低垂着头的郭厚生一眼后才转到杜云锦的身上。“你若用得不习惯,那就让她去书房伺候?”
去书房伺候?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杜云锦原意是想将这个如玉驱赶到萧瑀看不见的地方,若是到书房岂不是日日相对,比她见萧瑀的时间还多?
她的不满毫不遮掩地显露在脸上,萧瑀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道:“如玉是东宫里的老人,对于很多事情都非常的了解。我特地让厚生将她调过来伺候你的,宫里的事情太过复杂,有她在总是多一双眼睛,多一份思忖的心,你可明白?”
那个如玉竟然是他安排到她身边的,杜云锦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如果是他安排的,他必定早就知道如玉的存在,也对如玉没有那份心思,否则以如玉的资历怎还会是名宫女?如此想来,杜云锦的心算是彻底的放下。
萧瑀见她的脸色变回自然,明白她已经想通了。他将手里的茶盏搁下,慢慢地凑到杜云锦的耳边轻声说:“这下不吃醋了?”
“阿瑀!”被他看穿心思的杜云锦瞬间面红耳赤,也不知他的话语有没有被其他人听见,恨不得当下找条地缝钻下去。
看见她那般窘迫的神情,萧瑀笑得更加大声起来。一路传出,不仅让其他伺候的宫人诧异,连院子里的那株老梨树都忍不住抖了抖。
“娘娘。”
小宫女捧着绛红色的锦盒,小心地送到杜云锦的屋内,这才中断了萧瑀的调笑。
杜云锦偷偷地看了一眼又恢复正经模样的萧瑀,自己也整整声音,徐徐询问道:“这是什么?”
“裕王府送来的,说是送给娘娘的礼物。”小宫女回答得毕恭毕敬,她是外院里做杂务的,是里屋院子专司传递物品信件的婆子有事,才让她到里屋来露露脸。
“裕王府?”杜云锦看着那个锦盒,并没有上前接过来。她仔细地回想着,她和萧少康似乎没有赠送礼物的友情。论起来,他们至多只有两面之缘,也只收过他一次雪肌膏,私下里并无联系,怎的他们前脚回东宫,他的礼物后脚就到了东宫?
萧瑀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扫过一眼郭厚生,郭厚生便从小宫女轻轻颤抖的手里将锦盒接了过来。
没等杜云锦有什么表示,郭厚生就先一步将盒子打开,递到萧瑀的眼前。
盒子里干干净净,只有一串用纸包好的冰糖葫芦而已。瞧那纸印上,这冰糖葫芦还是串新鲜的。
“你先下去。”萧瑀挥挥手,让那名小宫女先行退出门外。他拎出那串冰糖葫芦,再次瞧了瞧,红红的山楂外面裹了一层金黄色的糖浆,让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甜甜的香味。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连那个锦盒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裕王这是什么意思?”杜云锦也觉得十分错愕,要论交情吧他们之间没有,要论客气送人礼物吧就一串冰糖葫芦将自己打发了,未免太小气。
萧瑀没有说话,杜云锦的目光在冰糖葫芦上看了又看,又转向萧瑀的脸上,最后才猛拍桌子大声说道:“是不是你们总拿冰糖葫芦哄裕王,所以他听说你中毒之事,才送串冰糖葫芦哄你的!”
萧瑀瞧她那副架势,还以为会说出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揣测,当下就脸黑得跟滚了层碳灰一般。
他动了动快要僵掉的脸,将冰糖葫芦递到她的眼前,一字一顿地说:“这可是他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杜云锦将冰糖葫芦接了过去,将它翻来覆去地左看右看,还是没能研究出这里面有什么样的玄机。“他为什么要送给我呢?我与他又不熟识。”
“我怎么知道你与他熟识还是不熟识!”萧瑀也将头凑了过来,不过话语却是闷闷的,充斥着某种味道。
“我跟他又没有关系,为何要与他熟识!”杜云锦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醋意,注意力仍旧在冰糖葫芦的身上。但很快地,萧瑀的那股不满的酸味就彻底消失不见,因为杜云锦接下来说了一句话,让屋内的众人都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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