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事情?”郭厚生陷入自己的沉思,百里迆他见过,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从杜云锦的房里红着双眼出来呢?还提到庆王,听说最近庆王也频频开始接触百里光,看来这里面怕是有些不简单。
“这事我会告诉主子。”郭厚生站起身,又嘱咐了如玉两句“小心”才推门而出。
如玉望着手里的活计,淡淡地笑了,雪白的帕子上是两只交颈而眠的戏水鸳鸯。比起杜云锦那歪歪扭扭看不出图形的绣工,如玉的帕子可算得上是精品。家世再好又有什么用,会领兵打仗又有什么用,杜云锦永远都不会明白,越是位高的男人越会喜欢娇弱的小家碧玉。就算是梁乃心,凭她心里之前的那点小算计,也始终会被萧瑀所厌弃。
总有一日,萧瑀身上带着的手帕是她绣的,而非杜云锦那等见不得人的手艺,亦不是梁乃心这种娇滴滴的虚伪手艺。
外间日头高照,杜云锦从迷迷糊糊的梦境中醒来,如玉端着铜盆伺候在她的身侧。
“雁回呢?”杜云锦将双手浸入铜盆中,这等近身的事情一向都是雁回亲手来做的,怎么也未告知她一声就突然换成了如玉?她皱起眉,心里泛起嘀咕。
如玉半跪在床边,答得很自然:“一早郭总管就派人唤雁回过去,至今未归。奴婢瞧着时辰不早了,便擅做主张来屋里伺候娘娘起身。”
杜云锦扫了她一眼,只瞧着她低垂着头,仿佛是在害怕自己接下来的问责般。她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太过于接近,进到东宫来这么久都是雁回在身边伺候的,像如玉这样由萧瑀派过来的人也只是偶尔在屋内呆呆而已。她的这个脾气,东厢房的人都知晓,也不曾有人来挑战她的权威,要知道当年萧瑀中毒,她二话没说就割了他和自己的手腕换血救夫,这等的气魄鲜少有人能赶上。
“既然是郭总管唤她去,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杜云锦对郭厚生倒是很放心,皆因她知道他是极少忠于萧瑀之人,萧瑀让他担着东宫总管的名头,她也对他很是放心。
她由着如玉伺候着梳洗,如玉到底是宫里久呆的人,手也十分灵巧,帮她梳了个宫里时下最流行的灵蛇髻,再簪了朵小小的珠花,配上月牙白的短臂襦衣,加上浅紫色的沙罗披帛,端庄之中透着娇俏,的确是最适合杜云锦的装扮。
这般收拾妥当后,杜云锦就带着如玉朝书房那边走去。萧瑀在东宫里,最喜欢呆的地方便是书房,那里环境清幽是个不错的地方。
然而她刚迈开步子,如玉就挡在她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杜云锦有些不悦,颇有兴致被败坏的气氛。萧瑀这几日都没有来东厢房,让她都没有机会与他说百里迆的事情,此时想去找萧瑀,一则是想见见他,二来却是为了百里迆的正事。
“娘娘,奴婢早就让外院里的小红去了趟书房,郭总管说殿下正在议事,不让旁人打扰。”
“旁人?本妃是他的旁人么?”虽然如玉看似是一片好心,怕杜云锦扑了个空,但瞧着她那般强势的模样,杜云锦心里还是很不满,毕竟这东宫的女主人目前只有自己一人。
“娘娘,殿下正在见百里大人。”
“百里光?”杜云锦这次倒不用如玉劝说,自顾自地就停下了脚步。百里迆的事情,不知百里光是否有所察觉,此时去向萧瑀说道怕是甚不妥当。
“回吧。”杜云锦转过身,朝屋内走去。“你让小红每隔半个时辰就去一趟书房,见到百里光走了便回禀。”
“是。”如玉依旧垂着头,一副乖巧贴心丫鬟的模样。
一颗两颗……
杜云锦望着眼前案几上堆成小山似的瓜子皮,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书。
她在月牙城的书房内一向都只有兵书,她读的时间甚少,每日要么跟着卿若风四处惹是生非,要么就被父亲弄到练兵场练习。可如今在东宫却是不一样,她每日里除了吃饭便是睡觉,她想着还是锻炼下自己的身体,但却都是有心无力。几番回合下来,大汗淋漓的她终于放弃了再次挑战的念头,乖巧地窝在屋子里。
绣花,新学的,刚开始她还很有激情,但在辛辛苦苦绣出来的兰花被雁回嘲笑成野草后,她也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她只能卧在软榻上当一条巨型米虫,白日里与萧瑀说会儿话,剩下的时间就是翻看各种各样的书。幸好萧瑀也知道她被困在东宫里甚为无聊,让郭厚生给她送了不少的书,不仅仅有兵书还是各种杂话本子以及各地人文风情。
杜云锦还真是很有兴致,特别是那些各地人物风情的书,虽然自己无法再自由地出宫游历那些地方,看看也总算是过了把瘾。
可今日她似乎没有那样的心情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小红的回禀依旧是百里光还未离开。这般痴缠,若不是她早知道百里光有位定亲的意中人,她都要怀疑百里光有断袖之癖,爱慕着萧瑀。她合计着她喜欢的人必定都是好的,都是人见人爱的,一点也没想起当初百里光是被萧瑀威胁着入伙的。
“百里光还没走?”杜云锦懒洋洋地朝一侧泡茶的如玉问道。
如玉将刚泡出来的茶递到她的手边,轻声回着话:“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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