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孟冲嗤笑一声,说:“若不是你们从中插手,将本将军从郡守府前搬到这里,本将军又何以得此下场?”
“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伤成那样,又被淋雨,要不是我们及时将你送来医治,你以为你还可以和我说话吗?”
黑衣人气愤孟冲的不知好歹,如果不是因为主君还在这里,他定是一脚就踹上去,哪里让孟冲在这里瞎嚷嚷!
孟冲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自己无法反驳,于是将头偏向另一边,一副清高的不和他们再接触。
黑衣人见他这个样子,恨不得立即将他甩出门外,任由他自生自灭。
“主君,这人完全就是粪坑里的石头,我们还是将他交给荣景成,还可以换一千钱。”
这交易做得,孟冲听着差点憋出一口血。
被唤主君的人朝黑衣人轻轻地摆摆手,黑衣人只看眼前,他却是不一样,他看的是未来,因此在他的带领下,夷人的势力才会发展地越来越大。
“孟将军!”他学着中原人的样子,朝孟冲拱手行礼。“据我所知,孟将军是苏南人,从军一年后被调往荣景成亲兵营。孟将军少年英勇,曾数次救出荣景成,在前年与叛贼潘钿的战役中,更是只身背出荣景成,因此被擢升为骑郎将,一路平步青云。以此看来,孟将军对荣景成是数次的救命之恩,就算孟将军偶有顶撞也应被区别对待,而不是被打五十军棍这样的重罚。况且孟将军的顶撞并非全无道理,杜云锦一个女人凭什么来军中指手画脚,女人家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她们能有什么见地,她们又有什么能和像孟将军这样驰骋战场的将军同坐议事!”
他说完这段长篇大论,故意停顿了下,看着孟冲的反应。背对着他们的孟冲果然有了些动静,一切如他所料。以孟冲和荣景成的交情,必定不会轻易被动摇,但这样看似牢固的关系却因为一个女人的介入而有所动摇。像孟冲这样有军功在身的少年将军岂会容忍被杜云锦指手画脚,他们之间出现冲突是迟早之事!他只是有些意外,这冲突来得这么早,想来那位号称第一女将的杜云锦也不过如此。早年他就听说过,杜云锦是杜博承极为宠爱的女儿,如今看来,她的那些功绩一是被人刻意夸大流传,二是杜博承为她揽的功劳而已。
“我曾听闻过不少孟将军的事迹,也是极为佩服孟将军这样的英雄少年。原本昨夜见将军受伤淋雨,害怕将军伤势加重才出于好意将将军接到此处疗伤,本想等将军伤势稳定后就送将军回去,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倒是我等的过错。”拉咯一边留意着孟冲的动静一边继续说着。
孟冲还是没有转过身,表示着他仍旧在抵抗着他们。黑衣人站在拉咯的身后,小声的嘀咕着孟冲的坏话,被拉咯一个眼刀扔过来赶紧捂住嘴。
“事到如今,还是请孟将军安心休养,等伤养好后再做其他打算吧。”拉咯朝黑衣人示意,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
夷人较早之前也曾与长岛郡人通婚,传到拉咯这一代,从外面上已经很难看出当中的差别。再加上拉咯自幼就熟识汉字,口音也和长岛郡人一般无二,自从他掌政后就经常潜入长岛郡,倒是从来没有人发觉过他并非族类。
“主君。”黑衣人跟在拉咯的身后,一出房门就唤住他:“属下不明白,主君留着这个祸害是为什么!”他并不清楚为什么拉咯一定要救下这个孟冲,还要多出忍让!他只觉得就应该让孟冲伤重不治而死,让荣景成自己少一名将领。
“布坂,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尾随杜云锦和萧少康上山时曾听见的话吗?”
拉咯背着手,在院子里慢慢地度着步。他熟悉中原文化,也明白御下的道理,有的时候不是仅凭粗暴的手段就能得到人心,他要布坂忠诚,要布坂听他的命令,就要让布坂自己想清楚所有的事情,然后忠心地佩服他,为他所用。
拉咯这么一提及,布坂就仔细地回想起来,不一会儿他便恍然大悟。“主君是要从这个孟冲口中知道藤甲的缺陷秘密?”
“不仅仅是藤甲的缺陷秘密!”拉咯淡然地笑起来:“孟冲是个将才,现在他已被荣景成逐出军中,中原军队已经不会再有人敢要他,所以他未来的命运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我要让他成为我的将军,为我们大夷民族冲锋陷阵,攻占中原!”
“布坂,他是汉人,他对中原比你我都熟悉。”拉咯转身握住布坂的双肩,目光诚恳:“如果有他在的,我们进攻中原的计划至少可以提前十年!以后我们的父母妻子儿女都会像中原人那样养尊处优,再也不会害怕海上的风浪是否会将他们的家摧毁,再也不会害怕吃不到新鲜的食物!”
拉咯的字字句句都说到布坂的心坎上,若不是这样,他们岂会甘愿奉他为主,皆因长年漂泊在海上的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安稳的家,一个坚强的国,一大片物产丰盛的国土。
他们在门外窃窃私语,躺在里屋的孟冲却是没有听见,直至此刻他才稍微安心地闭上眼睛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从顶撞杜云锦开始,他们之前商定的计划就正式开始实施,他需要的是利用手里掌握的藤甲秘密换取跟夷人一起回驻地的机会。这其中不仅需要有莫大的勇气,更需要细致的心来步步为营,让自己能够顺利地完成今次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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