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眼前一亮,直接冲了过去,就要撩开廖远山的裤腿,廖远山伸出双手来,想要将姜砚之推开,“三大王,你做什么!”
闵惟秀乐了,在本将军跟前,还想欺负三大王,没门!
她一个箭步,对着廖远山的手一个手刀砍去,屋子里的人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
路丙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敢袭击三大王,你是找死!”
冬日里穿得很多,姜砚之费了老大劲才撸出了廖远山的腿。
这一瞧,他哈哈大笑起来,“苍天有眼啊!”
只见在廖远山的右腿上,有着几个弯月形的指甲印记,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了,痕迹几乎淡得都快要消失了,但是在那里的,只要用心找,就一定能够找到。
刘大郎的妻子,为了儿子,恨不得将手扣进凶手的腿里去,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是想要给儿子一条生路。
因为她死的时候是趴着的,手上全都沾满了血,他们都以为那血是她自己的,但是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廖远山的血。
凶手原本是堵在门口的,他手中拿着刀,花厅不大,他都没有办法挥舞着刀,阻止王婆子抱着孩子出门,这说明了他当时根本就无暇顾及,刘少夫人下手十分的狠。
他扎了很多刀,刘少夫人都不松手,他只好把她的手指掰断了,然后才跑出去追王婆子的。
廖远山放弃了挣扎,“我一开始,没有想过要杀人的。”
姜砚之同闵惟秀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这也是所有人一开始都没有怀疑廖远山的缘故。
因为他同刘家根本没有丝毫瓜葛,除了韩昀这个联系,简直就是陌生人,为什么要杀人全家?
实在是想不出他的任何动机来。
正在这个时候,廖远山的父亲廖夫子跑了进来,红着眼睛就是一通骂,“你这个不孝子啊,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韩昀他原本前途无量啊!”
一旁的廖夫人,也被现在的状况,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廖远山哈哈的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来,指了指廖夫人,淡淡的说道,“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韩昀了吧?”
“我样样不及他。他的父亲是实权在握的高官,母族富甲一方,就连学识都比我好。明明我才是我爹的儿子,可是我爹提起得意门生,永远都只是韩昀。”
“那年科考,韩昀考取了,他家中要给他说亲。我阿爹喜欢他,想要把我阿妹嫁给他,但是韩昀他却瞧中了刘小娘子,拒绝了我阿妹的亲事。”
“那个时候,我正在同家中闹,因为我想娶青梅竹马的表妹为妻,可是家中偏要我娶阿爹上峰的女儿。我怎么求,阿爹阿娘都不改主意了。可是韩昀呢,刘小娘子家中连官身都没有,就是一个小户人家而已。”
“门不当户不对的,他的家中,竟然还同意了!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明明我们是同窗,可是韩昀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我怎么争取都得不到的东西。”
“不管是父亲的看重也好,还是金榜题名也罢,还有合自己心意的妻子……他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那日韩昀派小厮来请我,那小厮着急上火的,好像他就要死了一样。我立马把书放下,从国子监偷跑了出去,结果呢?他在樊楼喝得大醉,让我给他出主意,怎么哄回刘小娘子!”
“我科举不成,来年还要再考,要娶不想娶的人,天天被阿爹骂。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他考虑过我吗?他嚷嚷得厉害,隔壁雅室的一个老嬷嬷出来训斥我们,他不认识,可我却认识,那是吕相公府上的管事嬷嬷。”
“有她在,那屋子里头,说不定就是吕相公同吕夫人,让他们见到我丑态毕露醉酒的模样,有了不好的印象,我日后还如何科举?如何晋升?”
“我当时十分的心烦意乱,新仇旧恨一股脑儿的就涌上了。等韩昀去买簪子了,我便让马车夫先回去了,自己个赶了车去了刘府附近。我的本意……我喝得醉醺醺的,翻到花园里,一下子就瞧见了坐在假山旁边哭的刘小娘子。”
廖远山说着,吸了吸鼻子:“我喝多了,瞧着她好看,又想着她是韩昀的心上人……便……我一时没有注意,她就跑掉了。刘府里七万八绕的,到处都是假山石头之类的,我找了一会儿没有到,心中觉得不妙起来。”
“她肯定瞧见我的脸了。我先是捡了一块石头,然后绕着绕到了厨上,便拿了他们家切肉的刀,刚进花厅的门,便有人来袭击我,我一抬手,刀就捅进他肚子里……然后,然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姜砚之点了点头,“那凶器被你放到哪里去了?还有带血的衣服。”
廖远山想了想,“当时韩昀是骑的马,比较快,我算着他快要来了,便把东西包裹起来了,又换了刘小娘子哥哥的衣衫,又从小花园里翻墙走了。衣服后来被我烧掉了,刀也扔到河里去了。”
直到姜砚之让侍卫把廖远山给押送出去了,闵惟秀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从小到大,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至少也没有像廖远山那样,嫉妒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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