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离沉默望向帐外,青漪迟早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如今瑟瑶在他身侧,他定要迫得青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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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果然弓庆来袭,炎离准备充分,率魔军从容应战,弓庆根本就不是对手,仓皇逃进一魔城中,炎离大军追到城下猛攻,城破,弓庆弃城而逃,炎离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又攻下一城。
城中欢腾一片,热闹的欢庆活动从白天持续傍晚,夜幕降临,城中心巨大的广场上燃起了篝火,营中众兵在广场上摆上了庆功宴,
炎离在城中择了处府邸搬进去住下,晚上,便在府中设了晚宴。遍邀军中众将参加。
青漪自然也在例,和夜萝栾振元一齐参加晚宴。
长明灯的灯火燃于厅中每个角落,照得整个厅堂熠然生辉,宴上丝竹管弦一应俱全,场中众舞姬轻盈而舞,众魔将觥筹交错,晚宴气氛极其热烈,
青漪默默地坐于角落,看着高台座上炎离一身墨黑长袍,繁复绣纹衬出华贵之感,极薄的皮质面具罩在他脸上,还是能看出他鼻梁挺直的线条,
他很是随意地坐着,手里执着酒杯,好似感染了众将的欢乐,眼里眸光清亮,瑟瑶从她席位上站起,向他举杯道:“恭祝君上又拿下一城,君上所向披靡,一统魔界将指日可待。”
炎离举手一挥,四下肃然无声,炎离将手中酒杯举起道:“能顺利攻下一城,乃是瑟瑶的功劳,这杯理应先敬你。”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瑟瑶也饮了自己杯中的酒,众魔将纷纷上前敬酒,一时瑟瑶喝得脸上红霞染颊,炎离对她一伸手道:“过来,坐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瑟瑶袅袅地走上前在他身畔坐下,目光落于坐在角落的青漪身上,挑衅一笑。
青漪垂目看向手中酒盏,脑中又闪现出战时的场景,炎离手执利剑,炽烈的剑气激荡而出,对面魔兵触之犹如烈火焚身,在地上翻滚哀嚎,
就算炎离现在不施出红莲业火,那一剑的威力,也与红莲业火无疑,
青漪在旁看着,忽地灵光一闪,夜萝曾说他被红莲业火反噬,应该是受那烈火焚身之苦,那么必是烧得伤痕累累,临渊虽是蒙着面,但手上明显有烧伤疤痕,若他脸上也是烧伤……
他会不会便是炎离?可她并没见过他的样子,又如何让他承认?
她想起洞府密室所见那个布满伤痕的人,夜萝以前在洞府时应该是刻意没有提起炎离受红莲反噬,大概生怕她醒悟所遇之人便是他,而她又再问起时,无意又说了出来,青漪越想越是怀疑,那满身伤痕的人与眼前全身裹得密不透风的临渊一时重合在一起。
青漪端起酒盏,饮了一口酒,那酒很烈,一股烧灼直奔下喉间,胸中一时火辣辣一片,她抬起眼,望向高台,
高台座上,炎离微微偏头不知和瑟瑶说了句什么,瑟瑶举袖掩口而笑,正要端起案前酒杯,炎离按住她手臂,伸手接过她酒盏将酒顷于地上,
青漪收回目光,将盏中之酒一饮而尽,
夜萝坐在她身旁,见她饮得甚急,凑过来低声道:“酒最伤身,少饮。”
青漪对她展颜一笑:“今日开怀,畅饮也是无妨。”
自顾又斟一盏,在夜萝担忧的目光中又一饮而尽,那酒入喉已不觉如何难受,只是心中烦闷不已,遂起身站起往外走,夜萝忙跟上她,她回头对夜萝道:“我想独自静静。”
夜萝只好停下,看她一步步走出门外。
炎离刚才其实已见她望过来的眼神哀伤,虽只当不知,但心中已如利刃绞动,见她起身走出门外,再也装不下去,把栾振元叫到身前轻声嘱他去看着青漪,自己也起身离席。
天边闷雷滚滚,豆大的雨点稀落地洒下来,广场里欢宴的魔妖兵将大都喝得差不多了,青漪经过时差点撞上两个正拉拉扯扯的魔兵,
“你不服气……来……打一架。”魔兵甲揪住魔兵乙的衣领口齿不清道,
被揪住的魔兵乙一把甩开魔兵甲的手,将他推得倒退几步,鄙夷地指着他道:“就你?还是回去再练练吧,你那把破法器,能杀得死人不?”
“我法器怎么了?”被指着的魔兵甲不服气地亮出他的法器,是把长弯刀:“你敢试试不?”
“哈哈哈……就你这破玩艺儿也敢亮出来?”魔兵乙一把夺过长弯刀,反指着对面魔兵甲道:
“不如用它来对付你,你说,若你被自己的法器伤了会怎么样?”
“你……给我!”魔兵甲急了,急忙伸来夺,但魔兵乙那能让他抢着,一边闪一边道:“若你的法器好,早认主飞到你手里了……”
青漪本已与他们擦身而过,魔兵乙后面那句话传来,她陡地站住了脚,心中一个激灵,法器认主?怎么自己一直没想到?若临渊便是炎离,麟龙烈焰斩一定会有反应的!
急步往回走,这时豆大的雨已经很密集地撒下来,青漪一身湿透,迎面遇上栾振元,栾振元看她很是狼狈的样子,一把抓住她要拉她回去,青漪挣脱他道:“我回冥界有些要事,便不回去告别了。”
栾振元见她行色匆匆,心道炎离整天和那个瑟瑶亲近,她一定再无心探究临渊是否是炎离,炎离既然铁了心不与她相认,她要走也是好事,便也没拦她,回去禀报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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