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在凡间你对我做过的一切,不足以让我把你当作敌人?”她闭了眼,勉强道,
“原来你记了起来,”他轻声道,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语气里还是透出丝悲凉,她听在耳中,强烈的酸楚涌上了眼眶,
“那么……我们现在就互不相欠了!”
笼在喉间的灼热剑气倏然消失,她睁开眼,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望着塔外黑沉沉的暗夜,她终于忍不住,眼泪奔泻而下。
※※※
厉枭宫
缪苍还是以万年不变的姿势端坐于玉石台基上的巨兽宝座之中,青漪施施然从殿外走进来,缪苍目光灼灼锁在她身上:“你来见我,可是给我带回什么好消息?”
青漪略弯腰对他行了一礼道:“托尊上的福,取阵图还算顺利。”
“哦_____阵图到手了?拿来给我看看。”缪苍脸上浮出笑意,对她伸手。
青漪抬眸,缓缓道:“阵图我并未带来,只因尚有一事不明,若尊上能如实以告,自会奉上阵图。”
缪苍敛了笑,果然这丫头不肯轻易交出来阵图,一摆手示意她说,青漪接道:“我之前中了种奇怪的毒,不知是否和尊上有关?”
缪苍顿了片刻,阴沉道:“那又如何?”
他如此答等于承认是与他有关了,青漪沉下脸来:“那么说,我所中之毒果是尊上所为?想不到我为尊上盗图,忠心不二,尊上却是暗算于我,实是令人心寒。”
缪苍瞪视她半天,蓦然笑道:“这其实只是个误会,我看炎离那小子对你不错,也是指望他耗灵力替你解毒,果然他也上了当,你心里不是恨他吗?这样的局面也是你乐于看到的吧?”
“是,我很乐意,”青漪冷冷道:“但他若不替我解毒岂不是被你毒死了?”
“那怎么会,”缪苍缓步走下台基,手扶上了青漪的肩头,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我一向待你不薄,又怎么会毒死你?他若不替你解毒,我自然也会给你送解药来。”
“难为尊上还顾惜属下,那么____解药呢?”青漪咬牙道,恨不得扇他一巴掌,肩膀一撇,闪开了他的手。
缪苍状作不解道:“以我所知,你所中之毒已解,还要那解药何用?”
青漪懒得和他多说,只道:“若尊上不用那阵图,那也罢了,我这就去把它毁了,”说罢转身欲走,
“慢着_____”缪苍叫住她,锐利目光审视地扫过她道:“你要解药是为了炎离?没想到你会为害死你父尊的仇人要解药。”
青漪不甘示弱地回视他道:“人说棋逢对手与之对决才有意思,以尊上修为,一旦阵图在手,对他应该就无所顾忌,难道还怕他解了毒胜过你不成?”
“哈哈_____有意思。”缪苍干笑一声负手踱了几步:“好,就依你,把阵图交给我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先给解药!”青漪不为所动,坚持道,
缪苍抿紧唇瞪着青漪半天,终于对立在殿前的弓庆一摆手,弓庆会意地去往殿外,一会儿,拿了颗丹药进来交给青漪,青漪拿过药仔细分辨了下,确有魔界几种解毒灵草在其中:“我怎么知道这是真的?”
“你是信不过我?”缪苍脸色沉的吓人,若现在不说出阵图所在怕是走不出殿门,青漪衡量一番,将丹药放入怀中道:“阵图就在司渺坟茔旁的一堆石头下埋着。”
她最后一字刚出口,缪苍猝然间对她脑后一击,青漪眼前一黑,在昏过去的那瞬间听到他恶毒的声音:“那小子身上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你就等着他毒发而亡吧!”青漪心中一片冰凉,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缪苍运力再次封印了她灵力,冷然道:“想跟我斗?真是自不量力!______将她扔到千陵墟去。”
弓庆、融湛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挟起拖往殿外。
千陵墟是魔界处置囚犯的场所,由一个洞口进入,尽处是一片万丈绝壁,绝壁下是一个深长的峡谷,峡谷两侧是黑碣色的岩壁,谷里寸草不生,地上全是粗砺的砂石,暗沉的天空长年弥漫着血红色的雾霾,狂风肆虐,沙尘满天,
谷中四处有森然的白骨,不时有可怖的魔物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凡是被押进来的魔灵都被封印灵力,无法逃出,只能等着由怨灵聚集而成的蛊雕来啄食躯体,最终受尽折磨魂魄灰飞烟灭。
※※※
青漪醒来,头痛得似乎要炸开一般,扑面而来的风沙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费力地抬起手挡住迎面的风沙,此时她正倚坐在一处岩壁下,背上靠着的粗砺石壁硌的生痛,她略略挺直了脊背离那石壁远些,眼前这个森然的峡谷就算她没来过也听说过,
她试了试想用术法结个结界,不出意外地没有成功,果然又被封印了法力,她颓然地放下手。
还是自己天真了吧,以为有了阵图就能换回解药,幸好借着云雾草的迷障把真的阵图藏在了机关之中,造了个假的埋在坟茔处,不然怎么对炎离交待?
她苦笑,怎么现在还想着怎么对炎离交待,他应该很恨她吧,想起他冰冷的目光抬手指向她的剑,她不禁鼻中发酸,泪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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